因为你是本宫养着的,坤和宫难辞其咎,上上下下都挨了陛下斥责;又因为昨夜是老七值守祈元殿,他却擅离职守私会他人,所以更是被骂得狗血淋头,险些直接下狱。”
赵泽安惊惶愧疚,眼泪扑簌簌滴落,艰难喘息,哭着说:“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呜呜呜~”
皇后不耐烦喝止:“先别哭!
你实话告诉本宫:昨夜为什么会出现在祈元殿?是自愿的还是被奸贼挟持?”
药膏是半透明淡绿色的,被泪水化开,流到绯色枕巾上。
赵泽安本能地抬手,想擦眼泪,却被皇后严厉阻拦:“好好躺着别动!
你若再有个好歹,本宫当真无立足之地了!”
“……对不起。”
赵泽安再次道歉,强忍眼泪划过皮肤的酥痒感,小心翼翼解释:“昨儿我半夜醒来,口渴咽干,喉咙很痛,想喝水,叫倒茶,可没人答应,估计上夜的人又去找祝嬷嬷吃酒赌钱了——”
皇后暗中斥骂祝嬷嬷几句,皱眉打断:“胡说!
坤和宫乃后宫之首,向来恪守规矩,哪个当差的敢吃酒赌钱!
再者,后宫诸事繁忙,本宫少有清闲,祝嬷嬷虽然没奶过你,但实际就是你的奶娘,照顾你长大,你怎么能随口污蔑她呢?”
赵泽安年幼,天真率性,耿直表示:“没有污蔑她,我都亲眼撞见好几次了。
昨夜我起来自己倒了茶喝,但躺回去总睡不着,忽然想起白天大哥哥说过:祈元殿有几只南边进贡的仙鹤,是站着睡觉的,而且是单脚站立哦!
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借口与老七有约、偷溜出坤和宫、跑去祈元殿看仙鹤?”
皇后气得脸色铁青。
赵泽安往床里缩了缩,怯生生点点头,说:“下次再不敢了。”
“还下次?这次就闹得天翻地覆,还不知怎么收场!”
皇后强压着怒火,硬梆梆道:“如今祝嬷嬷被你哥扣下了,还不知是死是活,她只是出于好心,盼你尽快康复,一时糊涂才在清肺汤中加了清凉败火的黄连,就算有错,也不至死。
你说对吗?”
赵泽安恍然大悟:“难怪呢,清肺汤突然变那么苦,原来是祝嬷嬷加了黄连啊。”
皇后重重拧眉,勉强维持端庄形象,软声问:“你希望祝嬷嬷死吗?她可是你的奶娘,平时多疼你啊。”
赵泽安毕竟才十岁,且是在多方力量牵扯下长大的,基本没接触过阴暗血腥。
此时他闭着眼睛,憔悴地思考片刻,最终叹气说:“确实罪不至死。
她是被我哥扣下的?那我去问问吧,看我哥怎么说。”
小白眼狼,一个一个“我哥”
!
皇后忍不住暗骂,但面上未显露分毫,微笑称赞:“这才是明白事理的好孩子。”
顿了顿,皇后用更加温柔的语气问:“小九啊,你刚才说,是谁说的祈元殿有仙鹤?”
“大哥哥啊。”
赵泽安复述,虽严重受惊并受伤,脸白气弱,嘴唇干裂,但他仍带着几分憧憬,好奇询问:“您说,仙鹤当真站着睡觉吗?而且是单腿,睡着了会不会摔跤?”
皇后:“……”
就在这时,房门再次被推开,以承天帝为首,涌进来一群人。
“小九儿?”
承天帝脸上的关切不似作伪,尚穿着朝服、头戴九旒冕,坐在榻沿,欢喜道:“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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