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之后,他变成了一个强奸犯,
爷爷气得昏死过去,没等到他出来,就去世了。
杭叔叔查明了,赵明明不是自杀,是被人杀害的,她肚子里的孩子,大概率是凶手的,跟许野没关系。
可是没人相信,他就这样变成了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疫,不能上学,不能工作,连他爸爸出门,都会被人一口吐沫吐在脸上。
那时候许野还怀揣着希望,觉得只要他把杀害赵明明的凶手找出来,一切就会好起来了。
直到有一天回家,他看到他体面清白了一辈子的父亲,吊死在屋子正中央。
许野,彻底变成了孤儿。
没人愿意跟他说话,他不得不跟一群小混混甚至劳改犯混在一起。
只除了宁宁,大老远见了他,她就叫:“小野哥!”
然后像一颗炮弹一样朝他冲过来,小小的身体暖烘烘的,头发软软的,摸着很舒服。
“他们都说我是坏人,你不怕我么?”
“你不是坏人!
我知道!”
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杭攸宁,他都心里都暖呼呼的。
许野走在黑夜里,那些脸在脑海中交替出现,爷爷老泪纵横的脸,爸爸垂着头,看不清楚的脸,还有赵明明……
许野脑子嗡的一声,他浑身发起抖来。
他终于想起了,为什么他看到那个小小蜘蛛的图案会那么眼熟……
因为两年前,赵明明死的那天,他在她家门口,看过同样的涂鸦!
——
杭攸宁从十楼,一点一点爬到了五楼,她的窗口。
这得益于她小时候,总是蹲在窗口默默观察着世界,她看到那些野猫们在楼宇之间穿行。
猫科动物柔软的肉垫,可以让它们近乎垂直地攀爬,再窄的路,也能灵活地走过去。
她想象着自己是一只猫,一只大又强的猫,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静静地等在窗口,她看到了那个人的脸,也听到了那句话。
“你爸临死前跟你说了什么?”
果然,爸爸的死果然有蹊跷,杭攸宁想,他不可能打不过一个精神病人,就算打不过,他可以逃。
小燕青是逃跑的功夫。
现场一定还有别人。
只有那个人知道,爸爸最后的话,是对她说的。
杭攸宁抹掉眼泪,确定男人无法逃脱,才舒了一口气,她要下去,去报警。
就在她小心的下到三楼时,屋内如同困兽一般男人突然暴起,死死抓住栏杆,对着窗外歇斯底里地吼:“让她摔下来!
杀了她!”
全身的血液倒流到脑子里,他有同伙!
而她站在半空中的窄道上,一颗石子就可以让她失去平衡。
杭攸宁看向脚下,黑漆漆的街道,空无一人。
可那个同伙,害死她爸爸的人,就隐藏在黑暗之中,等待着她下来。
“宁宁——”
突然传来一声肝胆俱裂的吼声,许野终于赶到了,他仰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杭攸宁。
杭攸宁转头看向他,她的眼睛就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夜,烈烈火光在她洁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就像是某种野兽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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