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终于把话给套出来了,马上追问道“那你爹,六部尚他们都走么”
李延满不在乎道“他走,我留下。”
游淼又问“其余人呢会迁都么”
李延莫测高深地了游淼一眼,缓缓摇头,游淼知道这件事就连他也说不准了。
忍不住叹了口气,李延吩咐道“回去罢,回去跟着赵超,现在不是要找他麻烦的时候了,太子眼下都没空难为他,但京畿军你得给我好好盯着,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来给我说,知道么”
游淼连忙点头,李延又说“府里短了你吃的用的,派个小厮上我门来拿就行。”
游淼嗯了声,离开听雨楼,回到王府时又有太监来了,带着宫里太子的旨意来赏游淼,吃的用的各给了些,赵超只是悉数收下。
太子又赏了游淼一块腰牌,需要的时候可以持牌入早朝去。
当天游淼接过兵册,正式开始了他的官场生涯,李治烽杳无音讯,游淼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却又无法离京去找,只得派人送信到梁西军聂丹的部下军营中去,请人注意打听着。
三天后
,帝君启程南巡,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定是为了躲避战乱,一时间整个京师人心惶惶,游德佑亲自到王府来了一趟,依旧是那脑满肠肥的模样,只是这次语气恭敬了不少,进来便满脸堆笑,称道“哎呀游大人”
正值赵超上早朝,游淼皮笑肉不笑,在王府里坐着,一副当家的派头,说“堂叔好,这可好几年不见了。”
游德佑嘿嘿笑,进来便在一旁站着,游淼知道游德佑虽不为官,但财可通神,游德佑在京城经年所积,于官场内也颇有点根底,不好怠慢了他,便道“叔请坐。”
游淼泡了茶招待他,游德佑喝了口,叹道“京师的人喝乌龙,比不上咱们家的绿茶好喝。”
游淼已不复三年前那嬉皮笑脸、插科打诨的公子哥儿模样,笑道“堂叔有什么事有话就直说罢,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吩咐就是。”
游德佑一听这话满脸堆笑,说“叔这几天正好想下江南一次”
游淼心里一凛,果然,游德佑上门来也是为的京中风声,外头都在传不到几日就要迁都了,京师豪族人心涣散,都变着法子往外跑。
游德佑正想收拾东西,跟着商队有事没事回江南去,开春等北方战事定了再上来。
游德佑与户部素来有打交道,弄到一纸文不难,然而要举家南下,却是说不过去的。
毕竟如今乃是非常时期,朝廷下了严令,不许京城士族擅自南下。
何况要往南逃,一路上要经过重重兵隘,没有京畿军的通行纸,从中原到粱西,再入川蜀的官道上,是万万不能通行的。
游德佑一心想跑,走投无路下赫然想起还有个便宜侄儿在京城,又是中的探花郎。
然而当年游德川在江南另立嫡子一事游德佑早就知道,却从未告诉游淼,便相当于是帮着游德川瞒着游淼。
游德佑混迹多年,自知这侄儿记仇的本事素来是一等一的。
听说他中了探花,心里只叫苦不迭,谁知当年这小混混如今会有这般出息昔年他管的、骂的,赫然都成了游淼的资本。
那时游德佑嫌游淼花钱多,可游淼也正是出手阔绰才认识了李延这等公子哥儿,那时游德佑、游德川都苦口婆心地劝这不长进的家
伙,别跟三皇子赵超搅和在一处,结果到头来,最后还要求着与三皇子一伙的游淼。
游德佑心里那点鬼主意,游淼比他更清楚。
来了京城这么久他从不上门拜访,就当作是没有这个堂叔,毕竟他也是被游德川扫地出门的那个,大家心里互相清楚得很,游淼索性也不与他演戏了,懒懒道“四叔,我爹可都把我赶出游家的门了。”
“哎哎,”
游德佑忙不迭地赔笑道,“瞧你说的这是,你爹那人就不是个东西,更何况了,你生下来就是游家的子孙,这血脉能是他说了算的么”
游淼皮笑肉不笑地他,游德佑一时又有点忐忑,游淼本拟刁难他一番再说,奈何现在的事实在迫在眉睫,也没空和他耍太极了,遂道“四叔是要京畿军的通行文”
“嘿嘿是是。”
游德佑又说,“刚听得你上京来,备了点东西,准备给你,没料前几月跟着商队出去了,就没空上太学来你。”
说着游德佑身边那管家恭恭敬敬递上一个匣子。
这下游淼终于服了这堂叔,既赔笑又送银子,帮他这次就是了。
欣然起身,游德佑便会意跟着游淼一路进内屋房,游淼提笔写了文,盖上自己的官印,又去径自取了赵超的京畿军帅印盖上。
反正赵超的东西都允他随便动用,接着则是三皇子的私印。
游德佑得咋舌,游淼写就文,喊道“光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