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还是有些冷的,二弟没事吧。”
元倓双手捂脸抹了一把,长出一口气:“没事,就是头有些发晕。”
丁蔚急道:“头晕,哎呀,兴许已然受了风寒,你喝过姜汤了吗?”
元倓摆手:“我没受风寒,头不过些微有些晕罢了,很快就好,不必大惊小怪。”
丁蔚皱眉:“那你赶紧躺下歇着吧,要不明日带笙妹去宋家湾集市你就别去了,我带她和祖母去吧,这样还不招人注意些。”
“那怎么行,我一定要去。”
元倓声音忽然拔高,将丁蔚吓了一跳。
丁蔚讪讪地道:“呃,我也是担心你的身子,其实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不在场呢。”
元倓知道他误会了,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丁蔚又道:“咱们明日就带笙妹去宋家湾,大家一定会觉着奇怪,所以我跟祖母说了,让她老人家明日跟咱们一道去。
你若是觉着单是咱们四人去还是扎眼,那就索性将赵家其他人都请去。”
“不要不要,就咱们四个人。”
元倓急忙否定这提议,解释道,“那个,大哥你也知道,这女眷们多了,咱们难得看顾,反倒耽搁办正事。”
丁蔚点头说是,然后端起茶盏。
看着专心喝茶的丁蔚,元倓忽然道:“大哥,你还记得吗?当年于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跟着祖母去集市。
那小子别看平日里泼辣凶悍,到了人多的集市,却老老实实地跟在祖母身后,然后一双眼珠子在各色摊子上转悠不停。
祖母给咱们三兄弟一人买了一个葱油饼,那孩子总说自己年小吃不完,每每都要掰下一半给祖母。”
丁蔚回忆道:“怎么不记得,那孩子吃东西吃得慢,就是吃半个饼子都没你快。
你便讥笑她跟个婆娘一般,她气得追着你打,骂你是饿死鬼投胎。”
元倓作叹息状:“那种寒酸逼窄的集市,跟京都繁华的街市没法比,我却觉得那是我逛过最热闹的集市。
山珍海味我都吃过,每回进宫姨妈就会吩咐御膳房的御厨专门做我爱吃的东西,然而我觉得那些东西都没有当年的葱油饼香。
明日又要跟着和祖母一道去逛这种乡下小集市了,和当年一样,这次也是四个人。
可惜赵玉笙那臭丫头不是于笙,想起来就遗憾。”
丁蔚眼皮子跳了几下,嘴上却淡然道:“遗憾什么,咱们明日是去办要紧事的,又不是真的去赶集。”
他说完又皱眉道:“你别张口闭口就唤笙妹臭丫头。
别忘记此番你可是有求于人家的,惹烦了她不肯走这一趟怎么办。
待笙妹客气些,你虽然是我的义弟,可笙妹也是我的义妹,我不喜欢你老和她作对,祖母也希望你们两个和和气气地。”
自己和丁蔚是患难之交,而赵玉笙和他才认识多久,可丁蔚居然将自己和赵玉笙同等看待,这背后没有旁的缘由怎么都说不过去。
然而赵玉笙真是于笙的话,方才自己说那样的话,丁蔚不可能这般镇定吧。
元倓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一方面他希望于笙就是赵玉笙,苦苦寻觅多年的人就在身边,而且还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并没有在苦难中煎熬,这消息怎么样都叫人欣喜。
方才有心试探,丁蔚反应平淡,他心头不由失落起来。
但另一方面他又害怕于笙就是赵玉笙,如果真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赵玉笙做下那般残忍的事情,赵玉笙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原谅他了。
于笙就在京都,却对他满腹怨恨不愿搭理他,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因为烙了一整晚的煎饼,次日元倓眼窝泛青脸色苍白。
丁蔚看到他这幅鬼样子,着实吓得不轻,再次提议他不用去宋家湾,自己完全可以一个人带着祖母和赵玉笙走一趟。
元倓自然是坚决拒绝。
两个人过去赵家庄子门口接了田老太太和赵玉笙,田老太太和赵玉笙坐马车走在前头,元倓和丁蔚骑马跟在后头。
路上碰到有村夫抬木头,马车只好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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