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瞪圆了更有一种天真无邪的、孩子气的意味。
——如果不看他血淋淋的双手的话。
“我现在就在一个边儿上。”
李云心看着刘老道,“就在一个边儿上——快要彻底崩溃的悬崖边儿上,你说对不对?”
他的口气有些神经质:“我想啊。
分析啊,我看自己啊——你看。
本来我干掉了共济会的人,好好的。
嗯?”
“但是忽然知道自己可能是个假太子——天哪好可怕的打击,仿佛整个世界与我为敌。”
“然而外面还有,嗯?玄境的大妖魔等着我!
搞不好要杀我。
哈哈……据说真龙也要来。”
“我又不知道是敌是友吗的——我可是搞死了他儿子。”
刘老道伸出一只手、重新搭在李云心的肩头、拍了拍。
李云心顿了顿,但仍旧继续说下去——
“哈哈哈这么多倒霉事儿,每一件都事关生死——哈哈哈看着的人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挑战嘛我是太矫情软弱。
吗的……那群人,生活里……女朋友出了轨、又刚好被辞退、又刚好挂了科、又刚没了钱、又刚好房租到期丢了手机、又刚好感冒了——就会觉得世界到了末日都在和自己作对简直生无可恋过不下去了凭什么叫我觉得云淡风轻?!”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几乎低吼起来。
刘老道搁在他肩膀上的手都感受到了他身体的震动。
老头子不知道李云心最后那些话说的具体是什么意思。
但晓得大致是什么意思。
他略犹豫一会儿,将手慢慢挪上去——他将手放在李云心的头顶。
然后慢慢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低声道:“没人笑话你。
心哥儿,没人笑话你呀。
就咱爷俩儿——这屋儿里就咱爷俩儿。
你想说就说,我听着,啊。”
李云心瞪着他。
瞪了好一会儿,吐出一口气。
身子再慢慢委顿下来、倾倒下来……倒在刘老道身上。
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孙子、倒在爷爷的身上。
刘老道的身子一僵。
但很快放松下来。
他轻轻地出了一口气、用手慢慢拍着李云心的背。
听到李云心又说——
“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呢?那,和她打吗?神经病。”
“打都未必打得过。
然后被外面的一锅端了?神经病。”
他喃喃自语,仿佛梦呓。
自言自语好一会儿,又道:“我也想啊……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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