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送女儿读书的人家都是小康以上,谁肯把娇生惯养的掌上明珠送给一个亡命之徒糟蹋。
李阿冬那个人,别看长得斯斯文文,实则堪称衣冠禽兽,也就舞女之流的能够忍受。
不过他也没在老娘面前多话,就让她躲在壳里把他们当作天真无邪的少年好了。
宝生娘东一擦、西一抹,过了会广播里沙沙地开始报新闻,她挪着富态的身子赶紧去听。
然而并没有好消息,外头无法无天,也就租界内还算太平,只是不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跟租界相比是怎么样。
她把忧虑说给儿子听,宝生嗤之以鼻,“多思发乱。”
“我不如留下来看家。”
宝生娘放低声音跟儿子讨论,“这里总得有可靠的人盯着,反正我不放心那两个,谁知道他们存什么心!”
用了多年季公馆才有今天的规模,这么好的房子让别人看,过两年回来估计要被搬空了。
宝生懒得理她。
他是棚户里长大的孩子,但有娘护着,后来又跟着明芝,并没吃到真正的大苦头。
对于钱财,因为来得容易,所以去得也不心疼,只要命在,总归还能挣。
他拿了刚送来的英文报纸,送去给明芝。
来福跟在后头,一颠一颠上了楼,识相地守在楼梯口。
他进门后吃了一惊,桌上摆着几大堆花花绿绿的钱和金条。
明芝抓着根大条子,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另一只手里的整叠英镑,是想心事的模样。
她简单地跟宝生说了一句,“船已经到码头。”
顾先生那边联系的英国船,要走的还有顾国桓,顾先生托了明芝照应他。
至于顾先生,他暂时留下,凭着众多门徒和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估计日本人并不容易找他麻烦。
宝生点点头。
明芝把其中一堆向他一推,又拎起一只空箱子,一叠叠码进去,“海上有风浪,我们每人都带一点,万一走散也有傍身的本钱。”
宝生不语,扶着桌子坐下。
明芝抬头看他一眼,冷笑道,“小吴老板,你的手没坏吧?”
“姐姐,我不要。”
宝生早已把他那点钱换成金条收在箱子里,够他们娘俩开销。
明芝不语,自顾自锁好箱子,又把密码箱装进藤箱,“帮我拿着。”
钱是好东西,不用宝生说,她也晓得分出去就回不来了。
这阵子她每天晚上要数一遍钱,只有这样才睡得踏实。
她自己也好笑,仿佛活回去了,倒像那会在季家,数着钱日日盘算能够跑多远。
可她走的路,越有退路越险,不畏死才有生。
所谓温柔乡是英雄冢,她自认巾帼不让须眉,来日应该当得起枭雄之名。
明芝一摆手,不容宝生推辞,“也不用太小心,跟钱比起来还是命要紧,到了那边总可以再挣。
去,收好了,把李阿冬和卢小南叫上来。”
李阿冬坦然收下箱子。
卢小南有些犹豫,但在明芝的目光下,最终只是苦笑,“我们这就……逃了?”
不逃又怎样?陪都都出来了,不也是逃?李阿冬心里一笑,面上却没露出来,依旧恭恭敬敬站着。
近来明芝脾气也坏得很,几乎没人敢当面顶她,连宝生娘也有点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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