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宓大为愤怒,眼看好不容易攻上城头的士兵转瞬便被南诏援兵斩杀得一个不剩,今日的攻城之举,实则已功亏一篑。
那使钩之人的武功高得近乎诡异,李宓心知此人一日不除,龙尾关势难攻破。
于是他再度搭起箭羽,瞄准那墙头的白影飞箭射去。
他的膂力自不比普通将士,那枝飞羽箭去如风,眼看便可将那白衣人射杀,谁知箭势一顿,那枝羽箭竟已对方抓在手里。
李宓愕然,明白这一击不中,若要再射亦是徒劳。
眼见得城下唐军将士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心中凄恻,虽有不忿,但那飞钩毁梯的惨状已将己方军心受沮,今日攻城之举再难延续,于是只得喝令全军撤退。
他这边才下令撤军,那边城头上顿时一片欢呼,南诏士气大振,李宓心有不甘的勒马回望,但见高耸的城头之上,那白衣人迎风拉弓,咻地声一枝箭从他手里射出,径直朝李宓射来。
李宓骇然,只听坐下马儿悲嘶一声,轰然倒地,这枝尾端刻有"
李"
字记号的羽箭,前端已深深没入马腹之中。
李宓踉跄着跳下地来,早有亲兵将他团团围住,他惊魂未定,目睹自己心爱的坐骑睁着眼,一时并未死去而在痛苦的抽搐颤抖,羞愤难当,猛地抬头瞪向城头。
那白衣人在城头上举起铁弓,扬手致意,李宓虽看不清他的面容表情,却也只得知那是在向他公然挑衅示威。
他一时激愤,险些掉头便要与那白衣人一决高下,幸而亲兵簇拥其快速前行。
片刻过后,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李宓随即恢复冷静,想起自己身为三军统帅,而非孤身一人,不由幽幽叹了口气,重新换作一匹坐骑,随大军撤回营地。
回到驻地,没等李宓下马,何履光已带着一队亲随气急败坏的赶来,人未至而声先闻,嚷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南蛮子能有多厉害,我大唐十万兵卒,每人吐口唾沫也能将龙尾关给淹啦,居然还会无功而返?"
李宓知道他是为了昨日戏水一事而借题发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何履光气得颌下肥肉直抖,想说些狠话,可又怕把李宓逼急了,当真翻脸无情。
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此刻李宓手握兵符,又甚得军心,万一他假借军令而阵前斩杀他这位节度使臣,那自己岂不死得冤枉?李宓径自回到帅帐,卸下身上甲胄,只觉得经过今日一仗,心中郁闷难平,胸口似有一股恶气难以舒缓。
正无处发泄,忽听帐外有人说道:"
李将军,营外有一男子求见,说是前来投军!
他说他有法子能攻下龙尾关"
李宓跳将起来,道:"
他可曾报上姓名?"
那小兵回道:"
他递了一封荐书,还说只要跟将军一说便知!
"
李宓脑筋急转,"
哎呀"
一声,喜道:"
难道是慕容徵终于想通,找我来啦?"
他一时激动,竟忘了穿上鞋袜,光脚踩在地上便奔出帐去。
只见军营外站了一个身背宝剑的少年,李宓见到他时不觉一怔。
那少年也认出他来,惊呼道:"
怎的是你?"
原来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数月前在马龙峰与慕容徵比剑的刘勉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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