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捡起石头朝莫待砸去,恶狠狠地骂道:“你们这些坏得生蛆的狗杂种!
老子跟你们拼了!”
莫待脸色一沉:“不分轻重,不知好歹,不听良言。
该打!”
他瞥了眼吓得惊慌失措的小孩和泣不成声的小蝶道,“你若再敢有半句谎话,我杀光他们。”
他眼神阴沉,身上的气息由温和变得冰冷,叫人不寒而栗。
旁观的两人很不适应他的变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极不自在。
吴忧显然被镇住了。
他呆望着莫待,半天没敢吭声。
“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知道你们的名字么?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耳力不错。
只要我集中注意力,我能听见很远的声音。
我跟着你的脚步过来,你们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包括你非常小声地跟小蝶说,你看见了那人胳膊上的图腾。
你说,我是不是在诬陷你?”
吴忧混于市井,凡夫俗子常见,江湖高手常见,道士法师常见,神仙妖怪也常见……像莫待这样耳力过人的,他压根就不稀奇,只是觉得倒霉,偏偏让他给遇上了。
他紧咬嘴唇,打算死扛到底。
小蝶就不一样了。
她每日里除了卖点小东小西,捡点废品换钱,就是照顾这些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孤儿。
她也见过泼皮无赖,见过恃强凌弱,见过人心险恶,但她的体会远不如天天在外讨生活的吴忧深刻。
她见莫待面目清秀,整洁朴素,说话的口气也总是温和的,对他便没那么畏惧憎恨。
稳稳心神,她怯怯地问道:“你……你真的会帮我们?”
由于长期缺乏营养,她的脸比她发辫上的茉莉还要白几分。
她看看吴忧,泪水涟涟。
“你说话可算话?我不想他死!”
夜月灿见莫待又恢复了不想说话的状态,不得已,只得代为回答:“他若不是真心想帮你们,至于说这么多话?”
小蝶擦去眼泪,将花篮挪了地方,从那把缺腿的凳子靠着的杂物堆后拉出一个很大的粗陶罐子。
那罐子又脏又破,缺了口的边缘挂着黄色的粘稠状半固体,像是某种动物的粪便。
罐子里装着破铜废铁烂瓷器,也都是脏兮兮的。
她费劲地从罐子里翻出一个塞满碎布头的破布袋子,从中找到一枚做工精致的锦囊。
吴忧跺了跺脚,又气又恼又不甘心。
小蝶捧着锦囊朝莫待走去,眼睛里又有了清晨路过小巷时的那种生气。
虽然生活艰难日子辛酸,再怎么努力也不见起色,可她也还是想活下去,和吴忧一起活下去。
吴忧不能死!
她也不能死!
有她在,于吴忧是动力与支撑;有吴忧在,于她是希望和依靠。
他们相依为命,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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