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言:“贱子不知,究竟何事?”
吾几近心碎而言:“汝二兄已陈于吾与汝父矣!
汝犹欲使吾复言那秽语恶言乎?”
顾家掩面,言:“不知父所云何事?”
吾甫提“陋巷”
未及数语,顾家即面色白。
吾心渐凝,犹若被霜雪冻彻心寒,仿若骤增数岁之沧桑,哭詈:“汝欲致吾全家俱亡乎!”
吾指之:“吾原以汝最守洁,岂料有此寡廉鲜耻之举!
竟逼亲弟归母家涕泣至此!
使母、妹及兄弟颜面值何地!
汝欲逼死吾家耶?”
顾家低头不语,指为琴弦所伤,唯曰:“一时情难自禁。”
吾斥曰:“何来情难自禁?不过荡夫耳!”
顾家倒于地,曰:“父何以如此言子?”
吾流涕言:“吾今之泪繁矣,造何孽?吾之子今犯此大错!
岂真欲令吾缢吾亲子乎?”
顾家俯首,半晌跪于地,问:“父愿舍子乎?”
吾不知怀何心境出顾家之室,踉踉跄跄归至妻处时,三子已回原室休憩。
妻问:“曾访二子否?”
吾答曰:“彼于室中泣,言悔矣。”
吾妻面容沧桑,令吾坐,言:“家门不幸,竟生此逆子。
然已与史家订亲,丑闻若传,结亲成仇尚罢,亦将牵连族内未嫁子侄之生死。”
吾涕泣,曰:“贱夫教子不善,致此子不侍父母,不友兄弟。
吾女正值上进之际,恐亦为这般兄弟所累。
若续,恐更生大孽事,照理云,当毙之。”
言至其后,吾已痛心至无语矣。
妻怒曰:“吾即予其鸩酒,亦恐污杯!”
吾拭泪,续道:“然吾知其素日品行,侍家此番言论尚未核校,或存误会,望妻主垂怜,先勿绝其生息。”
观吾妻有动摇之色,吾匍伏跪于妻之足畔,为子求情,“望吾家女之生辰甫过,喜气尚存,长子获女周岁,父女将聚,若缘此事睽离,岂弗悯乎?且妻与秦家之交情在,三子延光之此门佳亲,恐生怨矣。”
妻覃思许久,亦忍痛言:“二子铸此大愆,今处置维艰,先阖户封院幽锢,待风势稍缓,旋即清肃。”
吾泣涕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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