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着双腿站住脚步,不敢回头瞧她。
“好梅香,今天这事,你打算说给谁听啊?”
“我、我谁都不说的你放心!
我这手、这手……对了、别人问起我就说我这手是自己戳在石头上断的!
跟你一个铜子儿的关系都没有!”
“真是我的好姐姐。
记住,以后若再敢欺负我,我可是要真杀了你的。”
那疯人的一句话像是一把匕首一样刺进梅香的胸膛,叫喊着“不敢不敢”
,消失在了视线里。
晓日将白,春日尚远。
她本想老老实实过完在沈府的半年,偏偏总是有人叫她不能如意。
既然来就接着,“去就去,左不过就是一死!”
只是这豪言才撞上心头,就丢了七分。
她想活着,不仅想活,还想好好的活。
可命途在她这总是打着弯儿绕。
伺候人的活计也叫她干出个生死未卜的感觉,胸怀生出挫败,深深吐出一口气。
立在廊下,孑然无依,一时竟不知自己该魂归何处。
“这几日应酬的可还顺畅?求你路子的人不少,彼时东宫未立你也才回京,更要小心应对。”
沈卿司点点头,霍老夫人顺手夹起沈卿司最爱的白玉虾圆到他碗里,惹得小孙女沈惜怜小小吃醋,“大哥你不知,往常大母的第一筷都是夹给我的,瞧着你一回来,大母就把我从心尖尖上摘下,把你换上去了。”
一句俏皮话,惹得几人轻笑阵阵,“小狐狸崽子不知道随了谁,偏你最能挑理!”
老夫人才将她钟情的糟鹅掌夹到她的碗里,“这样可就行了?”
沈卿白和沈卿司相视而笑,一顿饭吃的也算是安静温情。
饭毕,独留沈卿司陪着老夫人说话。
“卿白昨日说想在我这求个一官半职,走走门路。”
老夫人皱眉,“你应了?”
沈卿司摇摇头,“他尚且是个白身,他生母那一窝已将他弄的无从措手,又怎么做得官?倘他哪日想明白了,我自会帮他。
怎么说,他都是我亲弟弟。”
老夫人听之气不打一处来,“若想做官,自己去考功名也算他有些志气,那两个不提气的竟把算计打到你的头上了!
须知,天下可有掉烧饼的好事?”
老夫人恨余叹一口气感惋,“你从小长在我身边算是有些出息,可卿白却被那不提起的妾室给养废了!
被那梁家按着脖子吸血还不知,整日又流连于烟花之地不成体统!
男人一入了温柔乡,还能有什么出息?可是褚修你却不同。”
话锋一转,老夫人瞥一眼身侧可与明月争辉的长孙,语重心长,“虽说男子不堕温柔是好事,可也不能连个女人都不沾,说到底,还是子嗣要紧。
况且你如今多大了,身边也该有个伺候的,大母若此刻就见了你父亲母亲也算有个交待。”
沈卿司知道她又要念那一遭她成家立业、传宗接代的老话,刚要婉言拒绝。
“你少拿那些由头搪塞我!”
一句话就将他预备吐口的话堵住,“我此刻也不劝你自己去寻了,你院里我已安排好现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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