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有些糊涂,仿佛有什么东西暂时从头脑里溜走了,他抓不住。
他能听到自己头顶传来一些虚弱的、几乎听不清楚的鸣叫之声。
虽然看不到形迹,但他知道那是一个精神体:“章晓,什么玩意儿?”
“主任,你哪儿不舒服吗?”
章晓怕极了,他想到了付沧海。
应长河感受了一会儿:“没有不舒服,就是脑子不清醒。
我在这儿干什么?”
章晓也不知道这个蜂鸟具体有什么作用,袁悦说它可以消除记忆,可是消除来做什么?应长河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完全没搞懂。
但心念一转,他隐约猜到了:“主任,我怀疑,你头顶那个玩意儿在窃取你的记忆。”
应长河大大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的银行卡密码。
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攥着一份文件,但一点儿想不起那是什么东西,于是连忙展开来看。
文件上简单说了代号为17的转移任务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由哪些工作人员来负责。
应长河喘了两声,指着自己头顶:“这东西,是不是警铃协会的?”
章晓点点头:“是的。”
“那我晓得了。”
应长河神情严肃,脑子里那块不见了的记忆已经被手上的文件填满了,“它窃取的是我脑子里关于陈氏仪转移时间和转移地点的信息。”
章晓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他们知道陈氏仪要转移?!”
他知道不好,连忙收拢自己的精神体包围圈。
那只小小的蜂鸟徒劳地挥舞着翅膀,艰难地悬停在应长河的头顶。
章晓伸出手,穿过温暖的雾气,一把将那个不停挣动的小东西抓在自己手里。
周沙拖拉着方稚走出会议室,看到章晓,招呼他和自己一起离开。
应长河满头冷汗,知道这事情很不得了,立刻转头去联系相关上级了。
章晓不敢走近树蝰,看着被树蝰拖着的方稚,跟在他们后面两米左右的地方慢慢走。
“师姐,这个怎么处理?”
周沙看了看他手里的蜂鸟:“让你的叶麂咬一咬。”
方稚吓得立刻挣扎起来。
虽然这让他痛得愈加厉害,但他顾不得了:若是蜂鸟真被咬没了,他也就死了。
周沙冷冷一笑:“你们警铃协会不都不怕死吗?”
树蝰把它的囚徒勒得直翻白眼。
“你们反哨兵向导,可你自己也是个向导,看来你一定相当不喜欢自己了。”
周沙轻声道,“既然这样,就不要祸害别人,自己趁早了结吧。
不懂怎么活是吧,你们杀了这么多人,还不懂怎么死么?”
方稚发不出声音,眼泪一直往鬓角滚,是被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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