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夏荚闻言,欠身谦逊道:“不敢当,此技确受长公主启,今日得此机缘,实为荣幸。”
而杜若娉于席间已是如坐针毡,此番高下立现。
“这不还没宣布胜负者何人吗?”
纪史闻语出尚带几分不屑。
“啪”
的一声,兵部尚书掌于纪史闻面颊,声色俱厉:“闭嘴,逆子。”
礼部尚书趋前,朗声道:“臣愚见,慕安公主与长公主技压群芳,宜并尊为。”
此言一出,众皆附和。
无人察觉,席间角落处,颜正义以肘轻触身边的叶南樛,悄声道:“方才推我上前,未辱使命,可是欠我一个人情。”
叶南樛嘴角噙笑,不置可否。
杨夏荚退至席间,彼时无人再提那赌约之事,至于宴罢,此番竟无男子再展技艺。
宫宴自然散得比往年早些,方至月华初上,杨夏荚已躺在府中摇椅,摇摇晃晃间,想起宴会中颜小公子,前世记忆中此人是个不务正业,贪图酒色玩乐之徒,可今日阅其琴中之音,倒觉是一方净土,不似那般酒色之徒。
届时有缘,再言谢吧。
待到夜过三更,杨夏荚一袭夜行衣直奔皇宫而去,今日大皇子初矢偏颇并非偶然,实乃她以一极短金丝突至,其丝坚硬非常,是当初离开太君山之际,师兄所赠刀扇内附暗器所藏,可淬毒,可当利器,亦可如此般以为针,杀人于无形。
届时无人现,她需得将此物寻回,以免遭人把柄。
只是遍寻四周砖石缝隙间,亦不得见,杨夏荚心下骇然,若是清扫去了便罢,若是有人寻去,怕是埋下祸患,不觉心中生出几分懊恼,反思今日之事,未能克制己身。
思索间忽察一人隐于暗处,正要离去,那人疾风劲掌而来,杨夏荚身形一闪,堪堪躲过,退至一丈远方稳住身形,复见此人蒙面黑衣,于是手探入怀掏出金丝迎面而去,那人却双指以持,所幸金丝疾驰极为锋利,将他两指间划出血来,后钉入身后梁柱。
杨夏荚正要陈胜而上,却听那人轻笑道:“谁言你是那柔弱之辈?”
杨夏荚闻其声,隐约似曾相识,然劲力已,不可骤止。
岂料对方非但不避,反受此击,他闷哼一声,复又取出一物递与杨夏荚,道:“你可是来寻此物?”
一枚已弯折的金针豁然映入杨夏荚眸中,令其瞳孔猛地一缩,伸手便要去抢,不料那人手腕微转,持针之手倏尔回撤,身形电射,直奔宫门之外,杨夏荚急随而上。
追至一暗巷之中,那黑衣蒙面人蓦地驻足,将金针抛向杨夏荚,道:“欠我两回了。”
“鼠辈!
你可敢以真面目示人?”
杨夏荚一时气结,此人身无恶意,但如此捉弄她,亦不怀好意。
那男子却微耸双肩,淡然笑道:“有缘再会。”
回府之时突然大雨滂沱,倾盆而至,杨夏荚归府沐浴更衣后,蜷身于锦被之中。
然心绪难宁,辗转反侧,她有些睡不着。
今夜那名黑衣男子与此前府中宫中所见蒙面男子皆为一人,记忆中前世并无这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