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封笑家离京城很近,江凛和赵元初提前两天出发,先去京城看望了老爷子。
赵元初也确实没吹牛,本来刚一见面还有点尴尬,但是她对老年人仿佛有什么特殊技能,江凛出门办了点事,回来一老一少已经相谈甚欢了。
“霖霖刚出生时也就那么大一点儿。”
老爷子拿手比了比一个长度,感叹道:“没想到一眨眼也三十岁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江凛动了动耳朵,忍不住出言反驳:“爷爷,我二十八岁。”
老爷子扭头看她,说:“周岁二十八,虚岁二十九,和三十岁还有什么区别呀?”
赵元初在一旁憋笑,看江凛想反驳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模样,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拉着老爷子的手说:“爷爷您看,有人不服老的。”
老爷子笑眯眯的,但还是转而为孙女说话了,“也还好,三十岁才是风华正茂,算不得老。
想当年我三十岁的时候,也是意气风发,干什么都有劲儿。
现在是不行咯,老胳膊老腿儿,走路都麻烦,也没得几年好活。”
“话可不能这么说。”
赵元初伸手为老爷子扶了下掉到鼻尖的老花镜,有理有据道:“以前条件那么艰难,爷爷都能做出一番大事业来,还活到了如此高龄。
而现在的日子越过越好了,爷爷只要负责享福就行,自然要奔着寿比南山去啦。”
江家几乎没有太活泼的孩子,从老到小一脉相承的严肃板正,老爷子年轻时也一样,还是上了年纪之后才慢慢转了性子。
孩子们孝顺归孝顺,但从来一板一眼,很少有什么太温情的时刻。
但赵元初就不一样,她原生家庭就是幸福美满的,父母都是独生子女,结婚那么多年也就她一个孩子,双方老人自然都独宠她。
后来外公外婆去世,只剩下爷爷奶奶,她也就紧着二位老人哄了,早就练出本事来。
江老爷子显然很吃那一套,被她哄得合不拢嘴,连声夸:“好孩子。”
他又扭头看江凛,感叹道:“我这辈子也确实活够本儿了,从前唯独放不下霖霖,怕她孤苦一生,老了也无人照拂,可怜的让我死了也闭不上眼睛。
但现在她有了你,我也就放心了,等我死了到下面见到她妈妈,也能有个好交代。”
这话有些沉重,赵元初抿了抿嘴,也没选择继续插科打诨,而是郑重承诺道:“爷爷放心吧,我比她年轻,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能把她照顾到老,不会让她可怜兮兮的。”
“好好好。”
老爷子仰头大笑,抬手擦了擦眼睛。
在江家住了一晚,赵元初和江凛的其他长辈相处的也不错。
家里人都明事理,不会对她们之间的感情问题多加干涉,况且有老爷子坐镇,即便心里有话也不会明着说出来,江凛带赵元初回家,也就是寻常见家长的流程。
第二天上午江凛带赵元初去墓园拜祭了林静仪,可能气氛有些压抑,两人都没有多说话,献了花之后就并肩站在墓前,都在心里和林静仪交流。
站了一会儿,江凛忽然开口:“妈,您也算见过儿媳妇了,以后记得多保佑一个人呀。”
赵元初不知怎么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再抬眼看江凛,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落了泪,却安安静静地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连说话都不带一丝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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