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所连接的线路那头,数百电子屏幕错落有致得排布在三面墙体中。
身穿滚金长褂,须发花白的老人,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屏幕,直到镜头下少年歪过头,目光直视监控,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脸色顿时极度惊恐,皮肤松弛青筋鼓起的双手情不自禁地颤抖,指尖抖抖霍霍费力地指着屏幕,声嘶力竭地喊,“他来了来了”
见老人胆战心惊,如惊弓之鸟一般,静立在左侧的斯文青年微微一笑,将手搭在老人不自觉佝偻的肩膀上,安抚道“重老,您别激动啊。”
“别忘了,我们还伺养了一群狗,现在不正是放狗的时候吗”
“对,快派清理队去,”
重老如梦初醒,反手抓住青年的手腕,眼窝浑浊疯狂,反反复复地说,“清理他杀死他一定要杀死他”
老人的力道不小,泛黄尖长的指甲深深嵌入皮肉,皮屑和血从青年瘦长的胳膊上淌下来,他却仿如浑然不觉,只耐心地安慰面如土色,六神无主的老人。
一个多月前。
重老正趴在特制的水床上,闭眼享受着两名年轻人不轻不重的按摩。
眼皮却倏然一跳,火烧火燎得疼痛起来,眼前渐渐浮现出一个画面
那是个昏暗黑沉的房间,像是一处地下室,光线尘埃浮动在空气里,眼前是一张容貌精绝,轻易叫人神魂颠倒的脸,若是往常重老一定被迷得七晕八素,可由于眼部炙热灼烧般的剧痛,只剩下不寒而栗,他拼命想睁开眼又睁不开,整个人如坠冰窟。
这时对方似乎打量够了,笑嘻嘻地说道,“向您问好,先生,不日祁某必会前往贵邸拜访。”
话音刚落,画面霎时消散。
重老惊魂未定,感觉眼皮能睁眼了,连忙睁开眼,满屋奢豪精美的装饰根本无法填满内心的恐惧,他毫不留情地踹开两名按摩师,心急如焚地招集手下,迫不及待地开了个紧急临时会。
虽然大多人都语气委婉地猜疑这不过是一个惊悚慌诞的噩梦,但重老仍一意孤行。
他一是心中有鬼,爆炸的事儿就是他派人做的,但也是上头有命令。
二则是受到的恫吓太大,认定对方神鬼莫测的能力,他当即立断地切断了地下基地与外界的联系,采取最稳妥保守的策略,缩在“龟壳”
里一动不动,整整一个月没有人进出,也没有出去物色新人。
但随着时间推移,再多的惊悸也渐渐流逝变淡,祁奕一直没有找上门来,他也逐渐怀疑不过是他做了一个噩梦,倒是小提大做了。
又观望了一周,风平浪静,重老终于决心重新启用通道,又三天无事发生,他才彻彻底底安下心来。
重老不可能把祁奕的事走哪里都大肆宣扬,知情人统共一个巴掌也能数过来,当祁奕混进来时,并没有任何人发现不妥。
除了冯志华。
他表面上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巡逻组长,事实上和重老有丝缕姻亲关系,重老曾叮嘱他格外留心监控,发现可疑人员立刻报告,所以他和别人轮流守在监控前,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医护室的少年和祁奕极相似。
只是不知无心还是故意,少年站的位置与监管呈一个狭角,着并不清楚,他顿时如坐针毡,忙不迭把情况汇报给重老,并亲自下楼近距离核实。
等确认身份后,他立刻反馈给上面。
地下电子控制系统迅速而发达,祁奕刚出医护室门,清理队就通过应急通道赶赴过来。
凌乱而迅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转眼绕过拐角,出现在走廊近头,数十支枪口对准医护室门前的人影。
监控室内,青年平静地问,“重老,是活捉还是”
重老脑海里恐惧激奋,他强行收回黏在少年脸上的视线,一字一句咬牙大声道,“直接杀了他”
青年点点头,声音通过麦克传导至清理队队长佩戴的蓝牙耳机中,“动手。”
消声枪口同时发出数发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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