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整个世界如同被按下了关闭键,黑暗倏然而至。
了了花了好几1秒,才勉强消化了目前的处境寺里停电了。
她二两步跑入廊下,收起了伞,正垫起脚将灯笼也收下时,她正对着的房门忽然出了一声锁扣被压弹的轻响,随即门被拉开,裴河宴手中拿着伞,一副要准备出门的模样。
了了提着一盏灯笼,脚边还聚了一滩雨伞滴落的水,乍一看,像极了那晚入梦的山魅。
裴河宴在短暂的诧异后,大步迎上前,俯下身,摸了摸她的袖子和裤腿。
她一路走来,虽打着伞,可雨势这么大,难免还是淋湿了些。
“先回去洗个澡。”
他拂落她肩上飘落的几1缕湿意,抬手取下灯笼:“不过停电了,你一个人在屋子里可以吗?”
“热水器好像是用电的。”
了了回头看了眼劈落的闪电,没克制住身体本能的恐惧,躲闪了一下:“那热水现在还能用吗?”
穿堂的山风把他未关合的房门用力撞上,裴河宴甚至懒得回头,他从了了手中接过那盏摇曳的灯笼,先陪她回去:“为什么不行?”
不知道啊……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空白又混沌,只会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他进了屋,熟稔地先替她掩上窗。
窗一关上,风声立刻小了很多。
关完窗,裴河宴折返回来,把其中一盏灯笼挂进了浴室里,另一盏他提在手中,替她照明。
了了拿完浴巾和睡衣,再从柜子里取贴身衣物时,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她怕裴河宴看着,匆忙地抓了两件内衣内裤,进了浴室。
裴河宴等她关上门,提着那盏灯笼在她房间里放杂物的箱笼里找出几1支蜡烛,借着灯笼里的烛火一一点了放置在床头。
烛光并不算亮,但相比停电后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这一点照明便也足够了。
他原本站得还比较远,怕她洗完一出来就看见自己坐在附近会尴尬,特意站到了窗边。
可雷声密集地一阵擂着一阵,浴室里的水声也随着落下的闪电断断续续的。
他忽有所察,走近了一些,坐到了她的床沿上。
“晚课提前结束了?”
他问。
“没有。”
了了回答:“住持让了拙先送我回来了。”
“了拙呢,回去了?”
“他去一浮阁了。”
了了听着他的声音,被他分散了注意,也不再格外留意屋外的闪电:“寺里停电了,维那会提前结束早课吗?”
“不会。”
裴河宴端着一支蜡烛,微微曲膝跪在床沿,替她驱赶藏身在帷帐之中的细蚊:“但会中断一会,先点上蜡烛。”
这也太虔诚了。
了了唏嘘了一声,刚安静下来,他又找了话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她闲聊。
了了冲完澡,关了水,取下浴巾擦干。
雷声间歇着缓了下来,除了屋外的雨声,了了耳边全是浴巾擦拭身体时出的摩擦声。
她不知道外面能听见多少,可一听房间里他放下帷帐的窸窣声都能如此清晰,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竹篱做的遮挡,隔音究竟能有多差。
她轻轻的,尽量减小音噪。
可她完全不知道,她的动作越慢,他能听见的动静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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