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河神喜事,洛河的风都吹得很大,它吹动着新娘红色的嫁衣,也吹干了新娘亲人的眼泪。
颜清注意到村里的男人们一个个喜形于色,倒是女人们面露难色。
颜清嗤笑一声,这倒是现实。
对于男人们来说,只要新娘出嫁,他们就能得到河神的“馈赠”
,就能吃饱饭苟延残喘的活着:但是对于女人们来说,嫁出去的新娘可都是她们九月怀胎,含辛茹苦拉扯长大的孩子,这三年她们早就清楚了,这一嫁,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们怎么可能不伤心?
这一次是别人家的女儿,说不定下一个就是她们的女儿了!
高台上,新娘被绑在十字木架上,红盖头边缘是金色的流苏,风一吹,流苏摆动着,像金色的波浪,翻涌间新娘白皙的下巴若隐若现。
颜清眯了眯眼,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新娘有点奇怪,和方才见到时相比,人好像变高变壮了些。
但是村民们都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她只能归结于是自己的错觉。
“噔——噔——噔——”
三声钟响,村长拄着一根木头拐杖慢悠悠走到高台中央,他一头白,额前围着一条三色交织的头巾,布满褶皱的手颤颤巍巍摸着长长的白胡子,只见白胡子动了动,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吉时已到——”
“咚咚——”
高台两旁的男子用棒槌击鼓,村民们哗啦啦跪倒一片。
颜清立在原地归然不动,毕竟没有人能看到她。
在村民们的虔诚跪拜中,村长走到高台的供桌旁,拿起桌上的一把锋利的匕,颜清疑惑地看着他,然后就见他拿着匕走到了新年身前。
村长:“一年一度新娘礼,礼有三:一净身,二验洁,三誓血,如今礼三,割腕誓血。”
话落,锋利地匕划破了新娘的手腕,血瞬间滴落在高台上。
颜清血眸中寒冰凝结,这新娘礼竟然如此害人。
割了左手,村长又踱步到右手边匕划破了新娘右手的手腕,鲜红的血顺着新娘低垂的指尖滴落,每一滴血溅落,都让人心惊。
村民们根本不敢抬头,只是恭敬地跪在地上,虔诚说着:“恭迎河神到来,祈福洛河村……恭迎河神到来,祈福洛河村……”
高台上,滴落地血顺着地面地凹槽轮廓缓缓流着,一个血阵逐渐成型,接着一道血红的光芒从高台升起,光束直冲云霄,天空惊雷炸响,天色瞬间阴沉,乌云密布。
村长高声呼号:“神法现,礼成了!
恭贺河神大婚!”
“恭贺河神!”
村民们也纷纷道贺。
颜清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切,阴风阵阵,非邪皆恶,应是有人故意作怪。
那根本不是什么神法,而是嗜血阵,能夺取他人寿命归自己所有的一种邪阵,被夺去寿命的人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不出五年,就会快衰老,身体衰竭而亡。
正想着,高台上突然刮起一阵阴风,风力猛烈,新娘的红衣在风中烈烈作响,下一秒,红色盖头被风吹落,颜清血眸微怔,脸色微变,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新娘,那张脸,分明是温玉寒!
而高台上的村长竟然一点也不惊讶那新娘是个陌生男人!
不待颜清深想作为被共情者的温玉寒怎么会变成梦中的新娘时,血阵红光大盛,温玉寒身着红色嫁衣被血阵带走。
颜清见状就要跟上,但是眼前的画面天旋地转,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了一座恢宏的宫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