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困惑地问:“我不想谈恋爱,和我不喜欢你。
这两句话究竟有哪里听不懂?”
“为什么啊?”
白鹭飞无法理解地问,“我对你不好吗?我可以给你买东西,陪你吃饭。
你上次那么骂我,我也没跟你生气。
你也没做错什么,你为什么不能尊重我一点?”
方灼觉得他谈喜欢挺好笑的。
不是说大家年轻,就一定不懂什么的。
他明明不了解、不熟悉方灼,只知道她一张脸过得去、经济拮据、身边没有朋友,就对她说喜欢,不停地缠在她身边。
根本不在乎方灼是怎么想的,还希望方灼能尊重他。
方灼不想尊重他,因为他也没有尊重自己。
他的话太天真了,天真到让方灼觉得被冒犯。
她转过身,正视着白鹭飞,敛目思忖了一遍,开口道:“我再认真跟你说一次,我很忙,我有很多的事要做,没有兴趣参与到你的生活。”
方灼平静地阐述,没有讽刺,没有怒意:“我的人生还没有短到,非要用高三的时间来谈恋爱。
也没有多余的精力一遍遍去回复你相同的问题。
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不知道是哪句话惹怒了他,白鹭飞嘴唇动了动,胸口憋了一股气,不冷静地问道:“你喜欢严烈对吗?”
这已经是第三个这样说的人了,方灼都觉得有些烦躁,没有马上回答。
然而那一瞬间的迟疑落在白鹭飞眼里,衍变成了心虚的默认。
他唇角的肌肉向下倾斜,笑容泛冷,残忍地道:“那你以为严烈会喜欢你吗?他一双鞋可能比你一年的生活费还要高!
他对你好,可能只是随随便便的一句关心。
你就觉得他会喜欢你?不可能的。
学校里那么多人喜欢他,他都只是敷衍地对待。
你有什么?你吃饭的时候,连一点汤都要别人施舍给你!”
方灼愣了下,耳边嗡得一响,脸色瞬地惨白。
但是她的表情一向很平静,此时也掩饰得很好,难过或生气都看不大出来。
诚然来讲,从她规避社交、独来独往开始,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心情了。
她不是自卑,但是她讨厌别人嘲笑她的家庭、她的贫穷、她的无知。
像他们这种不受父母期待,不受命运眷顾,连走好运都要比别人背一点的人,唯一拥有而不会被人夺走的,就是尊严了。
或许在白鹭飞的眼里,他们这些人的努力根本是不值一提。
在他真心的世界里,帮助的同义词其实是“施舍”
。
方灼是真的不高兴了。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严烈。
就算是相同的年纪、相同的学校、相同的老师,平时仅隔着一面墙的距离,有的人已经成熟稳重,有的人还是任性偏私。
她抬起了头,想要说话,现喉咙紧疼。
现在,她也可以勾着唇角吊着眼尾,冷笑着给对方丢去嘲讽。
可是当她看着白鹭飞在沉寂中闪避了眼神,脸上现出悔意的时候,又觉得羞辱的话放在他身上纯属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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