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搬了张板凳坐在病床边上呆。
落日的余晖一片残红,从窗外照进来。
穿过飘动的窗帘,在被而上投出一块不规则的矩形。
一股淡雅又不知名的花香夹在风里,冲淡了病房里那股沉闷的味道。
叶云程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开口叫道:“灼灼。”
方灼朝他看去。
叶云程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
方灼于是也冲他轻笑。
她将椅子搬近了一点,问道:“你以前给奶奶寄过很多信对吗?你写了什么?”
“寄过几封,没写什么,你奶奶不识字。”
叶云程很轻地说,“不管我写什么,她都不会找人去念。
她不想让你见我。
也不想知道的太多。”
方灼颔。
“不过她给我回过一封信。”
叶云程问,“你奶奶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方灼说:“我高一的时候。
清明后没多久去世的。”
“嗯。
她那时候给我寄了一张你的初中毕业照。”
叶云程扯着唇角笑道,“不过拍得太丑了,我没认出来。”
方灼失笑道:“难怪我说,我的毕业照怎么不见了。
不过那张确实拍得挺丑的,我们班主任自己拍的。”
叶云程抬手轻抚她的头顶,说:“是很珍贵的纪念。
舅舅都给你收着呢。”
他用手肘支撑着坐起来一点,靠在软枕上,费劲地说:“等你毕业了,舅舅跟你去拍一张。
我已经好几年没拍过照片了。
到时候你穿着漂亮的新衣服,站在舅舅边上,我也把胡须刮一刮,咱们拍完照片,拿去给你妈看。”
方灼忍着眼眶酸涩,应道:“好。”
叶云程点了点下巴,示意说:“写作业吧,不拉着你闲聊了。”
方灼去找护士要了几张白纸,将手机上的题目抄录下来,趴在窗台的位置进行运算。
数学的题目可以得解,但人生的很多问题没有答案,再聪明的人都无法回答。
比如不定式的未来,条件不充分的过去。
未来没有尽头,过去没有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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