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
陈礼兵愣了下,有些不好意思道,“就……穷嘛……”
副镖头眼角抽了抽。
“最近,到处都不怎么太平,我也是没什么办法,才出此下策。”
陈礼兵叹了口气,“我之前当小二的酒楼黄了,这不实在吃不起饭了,才让这群人强拉来了。”
说着,陈礼兵伸手指了指身边的贼寇。
贼寇见陈礼兵语带埋怨,不禁吓得腿软,他们本就是不会什么功夫的普通人,被那镖头速斩一人时,就已后悔做这提着脑袋的营生,见镖头被陈礼兵打飞,更是吓得肝胆欲裂。
此时站在陈礼兵身旁,众贼寇是又爱又惧,惧的是陈礼兵之前怂里怂气,现在看来要么是扮猪吃老虎,要么是喜怒无常的精神病;爱的是尽管陈礼兵是被自己等人强行拉来的,但之前并未对他们出手,事情或许没他们想象的那么糟。
副镖头除了不信,却是只有惧了。
鬼谷镖局名字听着响亮,可在整个掖延城不说完全排不上号,也实属中下流水准。
正常情况下,能被叫一句高手的人,脑子进水才会费力劫这既败坏名声又得不到什么好处的穷镖。
可只有副镖头等人才知道,镖局接的这趟镖,与以往有些不同。
托镖人托给鬼谷镖局的是趟暗镖,照理说,暗镖即便丢了也无须照价赔偿,可鬼谷镖局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原因无他,只因托镖人往掌柜的面前甩了二百两黄金。
二百两黄金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三百两尾款,这些钱够鬼谷镖局扩张十倍,能轻易甩出这些金子的人自然也能轻易让鬼谷镖局不复存在。
掌柜的尽管眼红,倒也没到要钱不要命的地步,尤其发现那暗镖可能是最扎手的肉镖之后,更是觉得金子烫手,当即便想拒绝。
浑身裹着黑色布条的托镖人,随意地看了掌柜的一眼。
掌柜的正好对上托镖人的目光,悚然一惊,只觉鸡皮疙瘩从脚底漫上头皮,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无论如何也再生不出拒绝的心思,那双不带一点光泽的眸子,仿佛是困有恶鬼的深渊,要将他的灵魂吸入撕碎。
待掌柜的再清醒时,托镖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掌柜的是镖局第一高手,以他所感,光论实力,全镖局上到自己下到账房都算上,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托镖人一个。
也不知托镖人究竟看中鬼谷镖局哪点,非让他们赚这要拿命换的金子。
掌柜的只得硬着头皮派上镖局除了自己的所有镖师押镖。
这么大阵势,威武镖都押得了,鬼谷镖局却是全程摘了马铃,偃旗息鼓,走了偷镖的路子,只求安安稳稳送镖至洛京。
鬼谷镖局人多势众,有那通晓绿林的镖头压阵,一路走得颇为轻松。
即便不巧遇到如陈礼兵一行这种不懂规矩的新流匪,也能如切瓜砍菜般轻易地解决。
眼看就要入关,鬼谷镖局的众人已将心放下,却没想到在阴沟里失了前蹄。
副镖头身后蒙着黑布的镖箱震了下。
这镖箱里不知究竟装了什么,说是活物,却有半月余不吃不喝,若不是活物,副镖头实在想象不出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接连不断地冲撞箱壁。
副镖头想起江湖上有关妖魔的传说,不禁打了个冷战。
他冲身后的镖师打了个眼色,那镖师按照托镖人教授的方法,在镖箱上方的四个角轻轻敲了敲,箱子立刻安静了下来。
副镖头缓了缓神,重新面对陈礼兵,露出笑容,道:“我们也不是什么大镖局,阁下武功如此高强,怎会看得上我们这小家小业的穷镖?”
陈礼兵也不知如何去回话,心中暗暗叫苦。
对陈礼兵而言,这一身武艺当真是来得莫名其妙,早知道自己有这么高的武功,随便找个大户人家当个护院,也肯定衣食无忧了,又何必做这劫镖的危险行当呢?将心比心,若是他站在那副镖头的角度考虑,必然也会认为自己是别有用心。
但问题是,陈礼兵真的是因为穷。
“不然你给我二十两银子吧?”
陈礼兵小心翼翼道。
副镖头怔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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