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司马氏的屠刀去杀这个风头正劲的人物,岂不是恰到好处。
陆平原都能死在司马颖手中,多一个梁丰,也不足为奇。
“左部那边,再派些人过去吧。
一定要好好管束呼延一脉,让他们知晓分寸!”
刘宣放下茶盏,重重咳了两声。
自从那日心疾发作之后,他的身体就更差了。
只盼这个冬天,能早些过去……
※
“咳咳咳!”
姜达面色惨白,躬身剧烈咳嗽起来。
几日前,他便患上了风寒,咳嗽不止。
也正因此,他被免去了进宫的差事,每日只枯坐在少府官署之中。
洛阳的局势越发差了。
缺水少粮,别说是下面百姓,就连他这个少府医官,每日都吃不饱,穿不暖。
城中粮价已涨到一石万钱,长沙王数次勒令王公贵戚们开仓,但是所获粮草依旧有限,供给军队尚且捉襟见肘。
再这样下去,怕是百官都要忍饥挨饿了。
这一仗是否能打嬴,姜达已经毫不挂念。
就像行将就木的垂死之人,他心底一片麻木。
城外的是司马氏,城内的亦是司马氏,这几位司马谁胜谁负真的重要吗?御驾都被长沙王拖到了前线,怕是龙椅上的天子,对他们而言也只如泥胎木偶,能够随意驱驰。
又是一串剧烈咳嗽。
姜达挣扎着站起身,取过一丸药,吞进了肚里。
这种时候,煎药都成了奢侈,亏得身在少府,若是在别处,怕是连药都没得服。
正想回身躺会榻上,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长沙王又胜了!”
“张方军又没退去,胜了又有何用?”
“还不如败了,败了就有粮食了……”
“你,你们快住口……”
那应该是少府的医官。
苦笑一声,姜达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重新躺会了床上。
一阵刺骨寒意涌上,他抓起被褥,牢牢把自己裹在了其中。
“雍州发兵了,河间王抽身乏力。”
司马腾焦躁的在屋里踱步,“阿兄,张方军败了一遭又一遭,若是长安告急,他们恐怕就要撤了!”
张方军一撤,司马颖孤掌难鸣,说不定也会罢手。
如此一来,司马乂可就算胜了这一局。
护驾有功,又勇武过人,朝中上下皆要归心。
这可比一个司马颖要难缠许多!
他不怕缺粮,甚至不怕洛阳城破。
但是若司马乂掌控了朝中大局,他们这些旁支哪还有出头之日?!
而且他离开并州如此久了,万一司马颖无功而返,一怒之下转头攻打并州,他岂不是成了丧家之犬?!
司马越面色阴沉,盯着错金香炉中袅袅升起的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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