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若宁收到张婶带来的一封书信,写信的人正是大公子林昱,信上说与若宁约在七里湖,有要事相商。
林昱一大早就来到七里湖,远远看到一个清丽的身影立在河畔,正是若宁。
她今日依然穿着一件梨花白短衣,外面是一件碧色直领对襟的窄袖长褙子,袖口和领子上都有精致的绣花,腰间用勒帛系束,一袭白色麻布长裙,行走时款步姗姗,似柳摇花笑润初妍,更显清丽脱俗。
近看丰颊红腮,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唇不点而赤,眉不画而黛。
一个简单的发髻梳在脑后,发间没有簪子珠玉之类的配饰,只在耳后别了一朵娇妍的蔷薇花,垂下来的秀发只用一根碧色发带系着。
林昱仍旧雷打不动一身素衣凉衫,手中握一把折扇。
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衣服用料手工都很精细,领口袖口皆饰以同色繁复考究的花纹,加上他丰神俊朗的面容和温润如玉的性情,翩然一副文人雅士的模样。
“不知林公子找若宁所为何事?”
若宁轻轻福身道。
“令尊大人回去已经将近一月,不知现下身体可好些了。”
林昱关切地问道。
若宁回道:“承蒙公子问询,家父虽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回去之后有我姐妹二人悉心照料,县衙又送了些抚恤银子,这几日已经大好了。”
“昱与小姐已有数面之缘,当不必如此拘泥,不如就互以名字相称,不知江小姐意下如何?”
林昱神色温和,眼中尽是期盼之意。
“如此,也好。”
半晌,若宁答道。
“今日风和日丽,天清气爽,若宁可愿与昱一道散步?”
林昱愉悦地问道。
若宁莞尔:“就依公子之意。”
七里湖边杨柳依依,徐风阵阵,湖面波光粼粼,不断晃动着细碎跳跃的阳光,树荫下立着的两人宛如一对璧人。
二人走了不多远,突然有个油头粉面的富家公子横在他们前面,后面跟着几个家丁模样的随从。
若宁看了那人一眼,心中不禁一骇。
“你这个臭娘们真是不知廉耻,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与男子在此私会,怪不得我几次上门提亲你都装病不答应,原来早就有了老相好了。”
那位富家公子说罢就要上前拉若宁的手。
林昱上前抓住那公子的手腕,稍一抬手就把那人掀到地上,后面的家丁连忙上前把那公子扶起。
林昱扬声问道:“你是何人?”
那富家公子站起来朝地上啐了一口,挺起胸膛傲然道:“我乃扬州首富谭有贵之子谭仕铭,蛟城知县那是我叔父,就连那个狗屁扬州知府见到我都要礼让三分,你这个小白脸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在下林昱,你口中的狗屁扬州知府正是家父。”
林昱面上无波,平静地回答道。
谭仕铭嘀溜着眼珠子,心下暗暗盘算道,这个小白脸有些功夫底子,自己带的这几个人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他老子又是扬州知府,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不要惹下什么麻烦的好,只留下一句‘你小子给我等着’,就带着家丁一溜烟走了。
林昱注视着她,郑重道:“看此人模样绝非善类,对今日之事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实不相瞒,自那日我在蛟河落水得姑娘相救,就对你一见钟情。
是吾今日之约害了姑娘名声,昱愿娶若宁为妻,不知若宁可愿意?”
若宁心中思付万千,那谭仕铭是远近闻名的好色之徒,家中已经有了七八个娇妻,却还经常到外面寻花问柳,就连撷芳楼的老板沁娘都极其厌恶此人。
从两年前花朝节的花神大典见过自己之后,那谭仕铭已经数次上门提亲,每次自己都是称病搪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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