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树的结局很快就定了下来,会在三日后被秘密处决,谢宁很清楚其中最大的原因不是林知树的背叛和隐瞒,而是他知道太多了。
作为谢宁的学生,林知树即使不是最优秀的一个,但也掌握着不少机密,好的时候这身本事是他的登云梯,不好的时候他脑子里的东西就成了他的催命符。
会议参与者不多,都是兵工厂的高层,谢宁说是地位尊崇,但其实在其中权力并不大,无论她有心还是无意,都改变不了林知树的结局。
张明远见谢宁弃票,还以为谢宁是想保下自己的学生,因此在会议过后特意寻了谢宁在敞轩谈话,主要是想安慰一下,毕竟林知树好歹也是跟了谢宁那么久的学生,她心情不好也是难免的,如果因为心情不好就耽搁了工作,那就不妙了。
谢宁脑子里还浮着今天上午的缠度计算,突然被安慰的她一脸莫名的看着张明远,“明远兄,善恶终有果,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林知树又不是小孩,不,即使是小孩,也需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我弃票是因为,不想参与这种生与死的决策,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判决者。”
这话说的张明远哑口无言,很显然,谢宁比他想象中的要通透。
难得谈话,谢宁轻咳了一声,小声问张明远那批军备被截胡的事有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原以为会面对张明远的黑脸,却不想张明远却是张望了一下四周,亦低声的和谢宁道,
“内部的人还在排查当中,不过那批军备的下落却是有了消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截了我们的军备,一扭头又被另外一批人给截胡了,那伙子人直接将军备送到了东北。”
说到这里,张明远难得的弯了弯唇角,“这消息还是昨儿个抗日同盟军的冯总司令亲自致电来说的,说我们的军备派上大用场了,察东四县全部收复,想来过不了两天,报纸上就会报道这一壮举。”
“这可是自倭国入侵东北以来中国军队首次从日伪军手中收复失地的壮举,有此为鉴,想必各界对捐赠的义举也会更加的热情。”
谢宁也很高兴,晚上去上课的时候还拿了一小坛子刘婶酿的米酒,打算和程有民分享,她分享的不是酒,而是快慰。
至于程有民教员嫌不嫌弃这米酒甜丝丝的就另说了。
路过乖乖等云爰爰下班的憨娃子,谢宁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两颗糖,然后伸手撸了撸孩子圆圆的大脑袋。
憨娃子就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任撸,太乖了!
云爰爰出来的时候脸上尽是疲惫,她今日轮班,调试了好久的机器,看到乖乖等在门口的憨娃子,云爰爰心中一软,牵起他的手就要往外走。
憨娃子却扯了扯云爰爰的衣角,把手心里剥好的糖往她嘴里塞,“阿姐,糖果是甜的,你吃了,心里会不会甜一点?”
大人总说流泪的人是心里苦的,那吃了糖,会不会甜?
“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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