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说:“你肯定能活下来的,你有这样的能耐。”
曹虎苦笑一声:“但愿吧……”
羊智咬着牙,恶狠狠的说:“如果这一仗打完我还活着,我说什么也要去洛阳看看!”
李睿问:“为什么非得去洛阳?”
羊勇同样咬着牙说:“当初我们就是矢志保卫洛京,带着乡兵出,不远千里来到洛阳的,结果仗打了一场又一场,所带来的乡兵已经死得七七八八了,却连洛阳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们不甘心!”
周澜说:“我也不甘心!
我也要看一眼那洛阳城到底是长什么样子的!”
李睿说:“那明天就奋勇杀敌,等打完这一仗了,我们就进城去看看。”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天,这才各自回去休息。
一觉睡到三更天,负责值班的军士挨个营房挨个营房的将正在熟睡中的军士们叫醒,连床都不用起,伙头军抬来一筐筐的无酵饼和成桶的热汤,大家每人领了三张饼和一碗热汤,就这么趴在床上狼吞虎咽。
李睿作为兼职的谋士,自然不能和大头兵们一起躺在床上大吃大喝,他一顿狼吞虎咽将饼和汤都干掉了之后便起身,穿上衣物披上甲,带上自己的武器跑去找北宫静。
北宫静就在西城门的谯楼上,在他脚下,张雄正率领八百骑兵悄无声息地从大开的城门中鱼贯而出。
为了避免战马出声音被敌军斥侯听到,每一匹战马的蹄子都裹着厚厚的麻布,防止走路的时候出蹄声,每一匹马还戴上了马嘴笼,以避免它们乱叫。
李睿来到的时候,这支骑兵已经尽数出城,踏着淡淡的月光朝着敌军西大营走去。
张雄走在队伍最后面,当走出一箭之地后,他忽然回头,向北宫静抱拳郑重的行了个军礼,直到看到北宫静还礼后才转身,骑着马小步快走,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头。
李睿问:“情况如何?”
北宫静说:“方才月光太大,耽搁了一些时间,现在才出……但愿不要对计划有什么影响。”
李睿抬头看着天空,只见月亮在云团中穿梭,月光被云层阻挡,变得黯淡。
这种亮度对喜欢搞偷袭的老六来说是最舒服的,再高一点的话他们的盔甲、兵器便会反射月光,到时候打老远便暴露目标,那就糟了。
他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北宫静说:“但愿吧。”
扭头对自己的司马说:“命令裴乐立即率领他的部曲出城列阵!”
命令迅传达下去,猛将裴乐率领自己的部曲推着沉重的战车悄悄出城,在距离城墙约半箭之地停下来,迅展开。
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众曲侯纷纷带领自己的部曲出城列阵。
在他们的努力之下,一个巨大的上弦月悄然成形,如同一把圆月弯刀,弯锋对准了胡人大营。
张雄率领七百骑兵小步快走,很快便接近了胡人西大营。
此时的西在营中篝火星罗棋布,仿佛漫天繁星铺满大地,巡逻队按着事先划定的巡逻路线来回巡逻,营中时不时响起金柝之声,金戈铁马的气息笼罩大地。
一道木栅栏挡在了张雄面前。
上次北宫纯夜袭宰了一大票高级将领之后,胡人都学乖了,知道这大平原并且是他们自己的天下,在驻扎宿营的时候都会建起栅栏来保护自己了。
张雄早有准备,他在距离营寨入口处约一百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先是下马将裹住马蹄的麻布拆掉,然后低声下令:“石弩准备!”
两部弩车被推了上来,负责操作弩车的军士熟练地将弩车固定住,然后转动绞盘,上弦……
当弦被拉满后,便有人将五斤重的石弹放入滑槽中。
射手转动射装置,借着月光瞄准了大门……
两声霹雳般的大响,两颗石弹闪电般射出,正中营寨大门。
只听得嘭、嘭两声大响,木屑飞溅,由硬木钉成的营寨大门被打得四分五裂,营寨大门为之洞开!
号角声立即响彻整个大营。
完全无视从寨墙上嗖嗖射落的利箭,张雄举起手中的马槊,朝洞开的寨门一指:“冲!”
一马当先冲了上去,七百骑兵紧随其后,如疾风骤雨,呼啸着从大门冲进去,直扑那些正在帐蓬里呼呼大睡的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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