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叫祖母跟着担心了,孙女一切都听祖母的。”
初尘见陈方跪下承认,眼圈一红便也跟着跪了,抚着老祖宗的腿抬头泫然欲泣。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都跪了,初容也跟着初尘跪在一边。
“都起来!
来,容丫头坐过来,你是个有主意的,也是个心善的好孩子。
多亏了你提点碧枝,财物虽没人重要,可也不能便宜了那腌臜货!”
老祖宗忙将初容拉起来。
“和离书可备好,速速拿去县衙,早一日同他家断了,早一日托生。”
老祖宗当机立断,说道。
“母亲,他们吕家昨日就将休书递到县衙了,我今日去后,董知县说马上要陪京里来的一位锦衣卫大人去扬州府,待返回后再理事。”
陈方老实答道。
“你个呆子,那是董知县故意敷衍你。
即便京里来了大人,他顺手收下你的和离书又碍得了什么事!”
老祖宗坐在榻上,冷笑说道:“吕家一直以来的吃穿用度,乃至吕有良读书求学花费,用的都是我们陈家的银子。
你想想,当初求娶尘儿时,是何等的乖顺!
虽说后来你未答应他寻布政使司的门路,他心里气恼,却也没明目张胆闹开,只不过私下里给尘儿眼色看。
今番敢递了休书到县衙,昨日发生的事情,当天就递了休书,可见是早有准备的,也定是有十足的把握,董知县会偏他行事!”
陈方听了也没了主意,他只知拿道理讲事,这样搞私底下的猫腻,他是全没头绪的。
老祖宗说完,颤颤巍巍下地,自己走到梨花橱边,也不叫丫头扶着,取了一个锦盒出来,又挪回榻上,打开后摇摇头说道:“祖母老了,行端坐正了一辈子,没想到老了还要做回仗势欺人的事。
也罢,是拿回我们自己的东西,不算昧良心。”
老祖宗说完,从锦盒里取出一双木筷子。
初尘和初容看了,抬头疑惑地看着老祖宗。
“这是董知县已故的爹,当年留下的。
那年闹瘟疫,咱这宝应县也遭了难,先前官府还派人来诊治送药,及至后来久不见好转,索性将宝应封了,里头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进不来。”
老祖宗回忆起往事,目光落在远处珠帘子上。
“能吃的都吃了,董家那时人口多,粮缸先见了底,一家子饿得都没劲儿哭。
我娘家就住隔壁,爹不忍,便将自家米缸里的米一分为二接济他家,就这么着,待瘟疫过去官府解禁,他家算是少死了几口。
董知县的爹感念这情,便拿了自家的祖传筷子留作信物,说是董家此生都念着陈家的恩,不论何事只要找到他家,子子孙孙都要照办。”
“爹不肯要,奈何董知县的爹死活不依,还说若是不要就是要董家现在便报恩,董家一穷二白就只能拿命还了。”
老祖宗轻轻抚着这筷子,说道:“这么多年都忘了这档子事,后来晓得了也没想过要人家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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