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邢如意与狐狸,自然猜得出,刘掌柜口中的妖怪十有八九便是从那玉芳楼里来的。
只不过眼下没有证据,而这些鬼力乱神的话,藏在自个儿心里就好,不能随随便便说出来。
柳生是真弄不清楚,邢如意和狐狸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但对于去调查瞎子木匠失踪的事情却不谋而合。
在胡桃寨随便用了一些饭菜,一行四人,乘坐邢如意的马车到了隔壁的妯娌村。
“胡桃寨,妯娌村,你们这个地方的地名倒是新鲜的很。”
“都是老辈子传下来的。”
林虎摸摸头:“我老家的名字才古怪,叫做坟庄。
这个坟,不是别的坟,而是坟墓的坟。
打小,我就觉得这个名字特别的渗人,等到长大了,别人问我家乡在哪里,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唯恐吓着了他们。”
“坟庄?你们那个地方该不会有什么王侯将相的墓地吧?”
“王侯将相?”
林虎差点笑出声来,见邢如意盯着他看,忙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我自小就是那种不太让爹娘省心的孩子,就我家乡那个小地方,都给我跑遍了。
这王侯将相的墓,我是一个没见着,没主的孤坟倒是遍山遍野,一不留神就能踩到一根骨头。
我这胆子,也是那个时候给练出来的。”
“孤坟?”
“嗯,据说很早很早之前,大概有一百年那么久吧,在我们那个地方生过一场战争。
至于这谁跟谁打的也闹不清楚了,时间太久远了,看过那场战争的人,也都被埋到土里了。
反正,传下来的故事里,那场战争打的十分惨烈,到最后,对战双方竟没有一个活着的。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大概形容的就是那个情形吧。
再后来,那些人就被随便埋在了那个地方,从此之后,不分你我,也不分敌我了。
有时候想想,也觉得挺没劲的。
这活着的时候,为了争疆土,争权利,争女人,争金银珠宝,拼得你死我活。
到最后,谁也没捞着,反而被堆在一起埋了。
用佛家的话说,当真是尘归尘,土归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可悲,可叹呐。”
“想不到林虎你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如意你小瞧人了是不是?我这个人吧,没什么读书的天分,但小时候也是上过几天私塾的。
这大道理讲得不如你们,但小的道理还是能说一些的。”
话音刚落,林虎便指着马车外的一处村庄说:“就是这里,就是这里了。
喏,我说的烂舌头的那家就住在村口,就长着一棵大柳树的那家。”
柳生赶车,很快就到了那户人家。
看情形,这户人家并不富裕。
老人的儿子正在院子里砍柴,听见脚步声,停下手中的动作,朝着门外扫了一眼。
林虎钻出马车,笑嘻嘻地给老人儿子打招呼,边打招呼还边指了指马车里头:“我带了一个女大夫过来,说不准能治好你爹的病。
当然,我说的治好,可不是还你爹一个好端端的舌头,而是让他不用再受这种烂舌头的痛苦。”
老人儿子听了,眼睛先是一亮,跟着又迅地恢复暗淡。
“林兄弟的好意我心灵了,可是我爹的病,大夫们都治不好。
再说,我家里的情况,林兄弟也都看见了,我们没钱看大夫,也付不起买药的钱。”
“别的大夫看不好的病,这个女大夫都能看。
我亲舅舅,就是胡桃寨开豆腐坊的刘掌柜,这个你知道吧?那也病了挺长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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