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原来那是一柄折扇,而那接扇的人,长身玉立白衫飞舞,不是青鹤门的破戈又是谁。
九凝宫众见此不由露出又惊又喜之情。
“东门主,还有各位长老……”
破戈站在一棵高若参天的榕树之下,而他身边则是慕容骄阳、哲隆……当然,还有东青鹤一道并立。
见到东门主现身,最高兴的莫过于花见冬了,她抱着刀盒急忙走下车辇,惊诧地问:“门主怎知我九凝宫有难?”
东青鹤没说话,破戈代为道:“那偷儿敢到青鹤门来动手,看似胆大包天,可昨日已是栽了个跟头,他若真想要这刀,总不见得再跑去你九凝宫偷一回。
最好的时机,便是路上就动手。”
“原来如此……门主是故意瞒着见冬,设下这个圈套。”
花见冬眼内闪过一丝喜色。
东青鹤却仍是不言,目光只直直落在那红衣人身上。
红衣人原本气势如虹,可见到青鹤门人的出现,想是知道形势有变,微微退了一步。
他这动作自然被大家看在眼里,不少人都当这妖修见了东青鹤心有所怵,于是向来直爽的哲隆便大步上前打算直接将人拿下。
“让我来看看到底是哪个贼子昨日进我青鹤门撒野,今日又半道拦人?!”
哲隆嗓门震天,身形也似一座移动的山峦,边说手中巨锤边向那红衣人砸去。
红衣人身姿修长,但在哲隆面前就跟一束小树苗般纤弱,巨锤扫到眼前,他猛然后仰才堪堪避过,所站之处留下一个深渊般的巨坑。
哲隆一击不中,朗笑一声,又近身欺上,巨锤在他手中轻如鸿毛,可每回落下却又若大山般沉重,一时裂痕道道,沙石飞走。
红衣人被他追得一会儿上树、一会儿遁地、一会儿绕着哲隆跑,逃窜地十分狼狈。
九凝宫众看在眼里只觉解气非常。
可一边青鹤门几人却不这般认为。
破戈摇了摇扇子问向慕容骄阳:“你怎么看?”
慕容骄阳冷傲的眉峰不快的皱起:“哲隆被耍了。”
对方看似避让的辛苦,可实则身段柔软灵活,行动矫健,每一步都擦过巨锤而走,惹得哲隆气血翻涌,红衣人的步伐凌乱中却仍然带着悠然的气定神闲。
作为八部长老,又负责青鹤门的护卫,门中比哲隆修为更高的除了门主外,就只有破戈、慕容骄阳和秋暮望三人了,而那红衣人如此轻易就化解了哲隆的招式,修为也许未必在他们之下?这样的人,哪怕在修真界中也寥寥无几,更何况还是一位妖修,至少在此之前,众人简直闻所未闻。
青鹤门众的脸色颇为微妙。
又是几招过后,哲隆渐渐也明白了过来,高壮的大汉气得眼露凶光,不由使出了十分的力。
红衣人却忽然没了与他纠缠的耐心,一个翻腾而起,身姿简直柔若无骨般的贴着哲隆盘旋了两圈,转出一片幻影,趁着哲隆分心的瞬间,他手中长鞭疾出,一下就勾上了哲隆的咽喉!
破戈暗道不妙,正要上前,一柄长剑竟赶在他之前出了手。
那剑带着靛蓝至青的紫光,直直向红衣人的心口插去。
早已察觉的红衣人侧身一闪,长鞭松开了大汉,改而将剑身牢牢卷住。
他本欲一把将剑身绞断,却不知何故忽然迟疑,仅只一霎那的游移,剑的主人已紧随而上。
只见对方便是跟在九凝宫人身边的年长女子,青鹤门中人自然认识她,不过这位长老平时为人十分内敛,见过那么多回都没说过话,几乎无人和她有过什么往来。
如今看到对方和红衣人战成一团的场面,才退下来的哲隆不由恨恨道:“那小子又故技重施了,欺人太甚!”
的确,红衣人面对他的新对手依然且战且退,没有正面应敌的意思,可是眼下的场面在破戈他们看来却不尽相同。
妘姒长老的攻势剑剑凌厉,红衣人却步步后退,若说他像面对哲隆那样玩着猫捉老鼠的戏法,可哪只爪牙锋利的猫会被老鼠咬得左一口右一口仍然忍着不下手?!
明明方才对付双眉和其他人的手法如此狠辣。
瞧着妘姒的剑又在红衣人的臂膀上开了一道口子,红衣人仍然只避让不出手,破戈终于转向了东青鹤,门主始终不言,破戈觉得对方似是看出了什么。
然而不待破戈开口,下一瞬东青鹤猛然睁大了眼,面上竟露出惊骇的神情来。
破戈随在他身边日久,知晓门主向来稳重,何时见过对方如此惊怒于色,破戈立时回过头去,一对上眼前场面的他也不禁怔愣在那里。
只见前方的对战已歇,那妘姒长老的剑直直抵在红衣人的面前,而他头上的纱帽被劈成了两半,露出其下掩藏的模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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