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结实的铁臂搭在纤细腰肢上,带着糙茧的掌心微微用力,便将女人捞入怀中。
经历了昨夜的疯狂以后,周清对谢崇又又怕,恨不得用什么东西将床榻从中隔开,一人睡一边,也省的这人不安生,将她折腾的死去活来,每根骨骼仿佛都错了位。
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声,周清伸手揉了揉眼,声音又低又哑,“指挥使,咱们该去祠堂了。”
按理而言,因谢崇父母双亡,她作为新妇应该先去祠堂祭拜先人,再给侯氏见礼。
早在成亲之前,周清就知道侯氏不待见自己,毕竟六礼一般是由男方的家人出面操办,侯氏身为婶娘,从开始到结束,一次都未曾出现在周家人眼前,到底是什么态度一想便知。
若不是谢崇用情颇深,又怕夜长梦多,特地求明仁帝下旨赐婚,这桩亲事怕是还有的磨。
“你叫我什么”
谢崇微微眯眼,黑眸中透着几分邪肆,薄唇上挑,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周清无法,只能低低唤了一声,“穆承。”
两指捻起一缕发丝,置于鼻前轻轻嗅闻,谢崇状似无意道,“以前我以为兰香是天底下最好闻的味道,没想到混合了蔷薇花露以后,更是令我如痴如醉,与疯子没有任何差别,根本无法自拔。”
低垂着眼,周清只当没听见这些浑话,她挣动了几下,想要下榻,耳畔却传来男人不满的咕哝声,“大清早的,你要去哪儿”
“方才不是说了么,要去祠堂,我是你的发妻,于情于理都不能迟到,否则实在是不合规矩。”
“不必去祠堂,改日再说。”
谢崇突然坐起身,眼角一跳一跳的,带着明显的煞气。
“为何不去祠堂”
新妇进了祠堂祭拜,才算是完成婚礼,谢崇不愿意让她过去,难道是觉得她不该进谢家祠堂吗
不,不是的,她不该怀疑谢崇的心意,但究竟生出了什么事,为何一提到祠堂,谢崇的神情明显不对
“先去给婶娘请安吧。”
边说着男人边翻身下地,这档口他身上只穿了一条亵裤,精壮的胸膛毫无遮蔽,坚实的肌理仿佛雕刻出来的,形状十分完美,尽数展露在周清眼前,就算有七八条狰狞的伤疤盘桓其上,也不瘆人,反而增添了几分阳刚的魅力。
昨夜二人敦伦时,周清一直闭着眼,根本没敢细,此时她不由皱了皱眉,面上带着几分心疼之色。
谢崇从箱笼中将衣裳翻找出来,麦色的手掌攥着水红色的肚兜儿,大咧咧坐在床沿边上,恬不知耻道,“清儿肤白,这个颜色衬你。”
心底升起的酸涩之感霎时间消失无踪,周清一把将肚兜儿抢了过来,放下绯红的床帐,面朝里侧,飞快地将衣裳穿好。
岂料她刚穿戴整齐,转过头便发现谢崇将床帐掀开了大半,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无比灼亮,仿佛有火光涌动。
好不容易走到正堂,侯氏与谢岭夫妻已经到了,见他二人姗姗来迟,侯氏面露不虞,冷声呵斥,“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不懂规矩,日上三竿了才起身,岭儿他们已经从祠堂回来了这就是你们周家的教养谢家可容不下不懂礼数的少夫人。”
即使知道侯氏对自己存有芥蒂,周清一开始也存着缓和关系的想法,但现在对上了那双充斥着厌恶与鄙夷的双眼,她知道自己说的再多也没有用,还不如缄口不言。
按规矩而言,现下敬茶并不算晚,但让长辈久等确实不妥,周清歉声道,“是妾身不好,还请婶娘莫要见怪。”
“谁是你的婶娘我可没同意这桩婚事,千万别乱叫,再说了,你没进祠堂,还算不得谢家人。”
侯氏的声音十分尖锐,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老猫。
眼底闪过嗜血的光芒,谢崇抬手搂住妻子的肩膀,淡淡发问,“若是侄儿没记错的话,我与清儿的婚事是陛下的旨意,婶娘不承认此事,难道是从未将圣人放在眼里,否则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侯氏心里咯噔一声,眉眼处也透着几分心虚,她是谢孟冬的原配夫人,对本朝律令也有几分了解,知道罔顾陛下旨意、藐视天威是大不敬之罪,属于十恶之一,若是真追究起来的话,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崇儿,婶娘不过是一时嘴快,并没有恶意,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侯氏讪笑着解释。
谢崇打小在北镇抚司中长大,每日见得最多的只有数不胜数的酷刑,腥臭的血腥味儿充斥在他整个幼年时期,亏得耿叔亲自教他武功,才将他从无边炼狱中拯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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