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磕巴二碗他们从小就是一窝人一起长大,身体不好,性格上多多少少也都受影响,宋琪总觉得他们说不上来对谁有格外亲疏喜恶的概念,江尧对于三磕巴而言是个难得有这么强烈向往的人,活泛、健康、善良、直来直往,三磕巴天天腆着脸喊人大哥,估计心里也一直藏着成为洒脱少年的梦。
有个精神偶像是好事,人活着得有个向往,有向往才会想努力地活,“想活”
对于他们这样先天健康条件不足的人无比重要。
“每天都聊?”
宋琪调了调火,又往锅里倒了点儿材料。
“没,”
三磕巴摇摇头,“大哥有,有时候回我,有时候看,看不见。
他最近好像挺,挺忙的。”
宋琪点点头,又拍了拍三磕巴的后脑勺。
江尧最近确实忙,宋琪自己忙得脚不点地都能感觉到的忙。
那晚和江尧的语音以后,二人基本就没再联系,偶尔江尧看见什么笑点很低的笑话会发过来,宋琪很多时候不太能理解哪里好笑,但是想想江尧因为这种东西能笑得倒抽气,嘴角也就不由地往上扬。
江尧朋友在视频里嘻嘻哈哈嚷嚷的话宋琪听见了,没觉得太意外,结合江尧往他嘴上啃的那一下,以及那之后说一半藏一半的“出柜”
,要说一点儿没意识到就太不现实了。
让他觉得比较神奇的一点是除了没太意外,他也没感到有什么奇怪。
宋琪没去专门考虑过同性异性的问题,纵康去世以后,他的心思很少放在个人问题上。
肩上压着人命是会沉得人直不起腰来的,光逼着自己一年年撑住、站直,竭力地去补救对纵康的愧歉,宋琪就把能用的心力都用光了。
江尧的出现很夺目,即便抛却那张与纵康三分像的脸,他身上也有一股让人不由地被吸引的特质,跟他的相处让人很放松,宋琪也没有克制与江尧的交际。
他喜欢看江尧笑,这样的一张脸就该笑起来。
他做梦都想让纵康重新笑起来。
“纵康”
于是成为他与江尧之间一道微妙的牵连,他因为纵康不由地与江尧越走越近,也因为想到纵康,明白应该将他与江尧的关系控制在一个合适的程度。
江尧不该是他怀念纵康的手段,这份压力太沉了,你活该扛一辈子,不该往任何人肩膀上摊。
宋琪又一次警告自己。
那之后,随着年关的逼近,宋琪也没心思再去多想关于江尧的事。
因为纵康的忌日到了。
二十九晚上,宋琪从店里出来,小梁跟着出来送他。
“宋哥,明天还是不过来?”
把摩托的头盔递过去,小梁问了一句。
宋琪听着店里嘻嘻哈哈打牌的声音,点了点头,交代小梁:“该吃吃该喝喝,别太疯。”
“知道。”
小梁揉了揉鼻子,欲言又止地看着宋琪。
“看什么,年前就想讨红包?”
宋琪跨在摩托上戴手套,似笑非笑地看回去。
“哎,你要想给我当然也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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