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自广场浩荡蜿蜒至玄天门外,百官跪地恭送,但他瞧了眼身后,重重宫阙巍峨伫立于蓝天下,没瞧见景辛的身影,只有她身边的寿全小跑而来。
寿全停在銮驾前,跪礼道:“景妃娘娘说请王上恕她不来送行之罪,娘娘不舍王上,见不得别离。”
寿全递上一个箱匣:“这是娘娘亲手为王上做的爱心小饼干,可存放一旬之久,娘娘道期盼王上远行能睹物思人,不要忘记她。”
戚慎唇角略扬,淡声道:“知道了,还有何交代?”
“回王上,没有了。”
戚慎略一扬手,典司鸣乐高喝起轿,将士自前开路,虎贲随后,缀衣趣马随驾在侧,队伍浩荡驶出宫门。
棠翠宫里正煮好了剩下的那最后十只虾。
景辛舍不得吃,细嚼慢咽,翘起兰花指喝了一口燕窝。
寿全道天子已经出发了,宫中禁卫是平日的三倍,安慰她不必忧心。
景辛捻起一瓣桔子,幽幽靠在椅背,红唇轻启,将那籽儿吐到手帕上。
此刻的女子螓首蛾眉,天鹅颈修长而白,一身长裙迤逦在地,轻轻笑了声。
“先吃虾,吃完找点乐子做。”
长欢等着给主子安排乐子。
待那虾只剩下壳,主子宛转轻笑:“去长乐殿,想看歌舞了。”
“让些俏公子奏琴跳舞。”
第49章
长欢倒是没有话说,只是留青在问是否不妥。
景辛红唇噙笑:“九师的琴师与舞师不都是男子么,也将九师诏入长乐殿,本宫不曾见过九师,正好一见。”
挽绿如今腿伤已好,前日刚从王室别院回来,领了命叫上留青一起去安排。
留青性子耿直,她与挽绿是戚慎临走前严声交代仔细保护主子的。
她还想再劝,才刚开了口便被挽绿拉了拉衣袖。
景辛瞧着留青憋红了脖子,不免想笑。
去告状呀,反正那人能丢下孩子外出巡游,正好趁现在就得知消息,马上滚回来最好。
长乐殿上奏乐的果真全都是美男子。
被选入王宫的乐师们自然还得相貌过得去,这些衣带生风的儒雅乐师个个年轻俊俏,起舞的男儿也都是身骨软,清俊瘦高的。
殿中上方之前安置的是龙椅,景辛的贵妃椅原本是排在龙椅右侧,她来时瞧见便敛了笑,吩咐宫人把龙椅搬走,将贵妃椅摆在中间。
留青:“……”
景辛原本只是想气气戚慎,没想到这美男跳舞果真比女子还要有韵味些,她看得带感,似乎有些懂了富婆的快乐。
领舞的公子白肤红唇,唇叼起酒杯的宝石把手轻盈跃到她身前,单膝跪地,臀翘腰细。
他脖子修长昂起,一双斜长的眼眸风流讨好,等待景辛拿那酒杯。
景辛笑吟吟接过,杯中自然是准备的清茶。
挽绿有点辣眼睛,留青气得脸红。
九师坐在殿中,见这一幕有些震惊,但转念又想自古献舞者携酒讨彩也是正常。
毕竟他们能有今天完全都是景妃的功劳,全都沾了人家景妃的福。
一曲毕,美男皆款步退下,殿上又起琴乐。
景辛笑问:“赵大夫可有诗兴,赋诗一首?”
赵仕明是刚被提拔的九师之一,二十有八,仪表堂堂。
他恭敬起身赋了一首诗。
景辛笑问沈淑英:“沈大夫觉得如何?”
沈淑英仔细点评他的诗,给出了中肯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