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裴执自幼相识,却一直不愿入仕,此番特意去魏王府,言明只要魏王肯帮他,他愿为魏王鞍前马后,还愿说服其隐居的长兄袁祈入仕。
一个贵妃换袁氏两位嫡公子,还能借此拿捏袁子瑜的软肋,裴执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虞听晚也能猜到,裴执来找她,定是与袁子瑜做了什么交易。
她轻叹一口气,忽然开口道:殿下,烦请您转告袁三公子,君子自有美玉相配,何必执着于蒲柳。
袁子瑜一直在寻你兄长的去向。
虞听晚手指微颤,她声音干涩:有消息么?
裴执眉眼在烛光映照下多了几分浮在表面的暖意,贵妃不若明日直接问他。
虞听晚一颗心跳得飞快,她如今唯有一个心愿,便是寻到她兄长。
裴执见她默认同意见袁子瑜一面,便颔首道:明日辰时,就在太液池边。
皇帝病重之夜,权臣与素有貌美之名的后妃相谈,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故而裴执没再多说,而是回到正殿,对着皇帝恭恭敬敬以臣子之礼拜别,与他一道来的护卫早已将大殿围起,默默在外守着。
太子在一旁看的心里发虚,眼前的年轻权臣五岁那年,就敢指着龙椅道:舅舅,阿执也想坐。
他伪装的太过完美,这些年在民间声望颇高,甚至有人说他乃文王,自可取周室代之。
到了后半夜,魏王终于离去,贤妃也命妃嫔们先行回宫。
不知为何,这漪澜殿里颇为阴冷,但虞听晚神思疲倦,仍旧睡得很沉。
娘娘,已是卯时了。
秋桃与虞听晚亲近,俯身轻轻晃了晃她手臂,今日还要去太液池那边。
虞听晚了解袁子瑜的脾性,他不在乎礼教,且颇为自傲,凡是惦念的必要得手。
昨日能公然央裴执抢夺后妃,往后不知要做出什么荒唐事,她今日得断了袁子瑜的念想。
虞听晚长叹一口气,让秋桃给自己梳洗后,便去了太液池畔。
贵妃,许久不见。
袁子瑜起身,他生的高挑秀雅,一身月白衣衫,潇洒落拓。
袁子瑜口中苦涩,他望着眼前女子,分明是娇艳妩媚的长相,身上却自有一股文气,叫人不敢唐突。
昨夜还是多谢袁公子,托魏王前来,救了我一命,但我如今已然入宫,往后还是莫要相见。
何必言谢,令尊学识渊博,臣心中敬佩不已,如今朝局动荡不安,臣可托魏王接您出宫,隐姓埋名。
袁子瑜果真放荡不羁,丝毫不在意这是皇宫,臣于京郊有一处宅院,若娘娘不嫌弃,可在那里长住。
臣平素在袁府住,不会打扰贵妃。
袁子瑜继续道:臣一直在寻虞公子的行踪,往后若有消息,也方便送给娘娘。
虞听晚声音肃然,不必,我如今乃是后妃,若兄长仍在,一番打听后自然会来寻我,何必外人费心。
以袁三公子的家世和才华,自当寻一士族贵女,举案齐眉,而不是罔顾君臣人伦,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