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一会儿,一名农人便低声对其他人说着什么,未犹豫片刻,他们便七手八脚将那农人抬了过来。
进木棚时,都瞅蓝忘机,蓝忘机目不斜视。
放下人后,便有两人过来道:“这位……公子,你放下,我们来吧。”
蓝忘机摇了摇头。
那两名农人坚持道:“你年纪太小,顶不住的。”
说着,把手举了起来,要帮他顶这雨棚。
蓝忘机看他们一眼,也不多言,只略略收了几分力,那两名农人登时脸色一变。
蓝忘机收回目光,放回原先的力道,两名农人讪讪蹲了回去。
这木棚竟是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重,这少年一撤手,根本撑不起来。
一人打了个寒噤,道:“奇怪,怎么进来了反倒更冷了。”
他们却都看不到,此时此刻,木棚的中央,正吊着一个枯长舌、衣衫褴褛的身影。
棚外雨打风吹,这身影便在木棚下摇摇晃晃,带起一阵阴风。
就是这只邪祟,使得这片棚顶异常沉重,无论如何也没法被普通人抬起来。
蓝忘机出门没带度化之器。
既然这邪祟并无害人之念,自然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将它打得魂飞魄散,看样子也暂时无法说服它把自己吊着的尸体放下来,便只能先撑起这屋顶了。
回头上报,再派人来处理。
那邪祟在蓝忘机身后晃来晃去吊了一阵,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抱怨道:“好冷哦……”
“……”
它左看右看,找了个农人靠上去,似乎想暖一暖。
那农人忽的一阵哆嗦。
蓝忘机微微侧,给了它一个十分冷厉的眼角余光。
那邪祟也打了个哆嗦,委委屈屈地回去了。
可还是伸长了舌头抱怨道:“这么大,这么大雨,这么敞着……真的好冷哦……”
“……”
直到大夫来,众农人竟是都没敢跟蓝忘机搭话。
待到雨停,他们把伤者挪出木棚,蓝忘机放下屋顶,一句话也没说便走了。
待他赶到莲塘时,业已日落。
他正要下湖,对面撑出来一只小船,船上一名中年女子道:“哎哎哎!
你是做什么的?”
蓝忘机道:“摘莲蓬。”
那女子道:“日落了,我们天黑以后不放人进去的,今天不行了,改天吧!”
蓝忘机道:“我不多做停留,一刻便走。”
女子道:“不行就是不行,这是规矩,规矩不是我定的,你问主人去。”
蓝忘机道:“莲塘主人在何方。”
采莲女道:“早回去了,所以你问我也是白搭,我要是放你进去了,这湖的主人可没好话对我说,你不要为难我。”
听到这里,蓝忘机也不勉强了,颌道:“打扰了。”
虽然神色平静,但就是能看出一种失望之意。
采莲女又看他白衣如雪,但半边被雨淋湿,白靴上也沾了泥迹,放软了语气,道:“你今天来晚了,明天早点来吧。
你从哪里来啊?刚才好大的一场雨,你这小孩子,不是淋雨跑着来的吧?怎么也不打个伞,你家离这里多远啊?”
蓝忘机如实道:“三十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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