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三孚慢慢起身用高粱锅刷把锅洗了,往里添了点水,然后慢慢往灶窝里添柴。
作者有话要说: 就不信发不上去
☆、第八章、买地(下)
火烧稳了,莫三孚让许氏看着,自己整理了水桶往小水井挑水去了。
天还灰蒙蒙的,但是村里的人已经起了,勤快些的也已经走在路上去挑水了。
每个人在小水井边上各占一个位置,将水桶舀满,摘几片干净的叶子放到水桶里一个使劲儿挑起就走,都是挑惯了水的人,就算是妇人,走在路上还能轻轻松松地聊天。
“嘿,最近广头村的事儿听说了吗?”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媳妇,长得壮实,嗓门也大,又没有可以压低声音,这一路上的男人女人都听到了。
“听说了呢。”
后面一个妇人接口,“不就是那张四娃家恶婆娘想买侄女儿买不成,把人逼死了。”
“铁生家的,你清楚?”
这回接口的是个男人,村里有名的婆妈光棍,他口里的铁生家的媳妇就是广头村人。
“知道,这事儿还得从世道乱了之前说。
那张家那恶婆娘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张四娃更是个缺心眼的。”
铁生家媳妇道:“张四娃从小就没娘,三岁的时候死了爹,他大哥二哥各自成家,都不想要他三哥那半大小子和他那个小娃娃,就分了点地给张三娃,让张三娃养他。
张三娃是他三哥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给他娶了媳妇,盖了房子,没有一个人说张三娃不是个仁义的。
可是啊,他养了个白眼狼,还给白眼狼娶了搅家精,张四娃娶媳妇没多久就闹起了分家,张三娃寒心啊,就分了。”
“这是倒了血霉了。”
那光棍儿评价道。
“还有更倒霉的。”
铁生媳妇满脸不屑,“本来这也没什么,两家人各过各的也就过了,可是啊,张四娃学人家进赌场,欠了好大一笔账,就去求张三娃。
毕竟是一手养大的,张三娃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四娃去死吧?就上山去猎了只熊卖了给他还债,那张三娃是个没福气的,给他弟弟还了债没钱治伤,就这么去了,张三娃他媳妇一口气没上来也去了,张三娃他儿子说是去什么地方读书去了,就留下一个闺女。
那搅家精也是个人精儿,想要霸占张三娃家田地房子,就把那闺女接过去了,那闺女那时候还只有九岁,就被她磋磨得哟,那叫一个可怜。”
说着还啧啧几声。
“后来呢!”
“后来乱了,不就是逃到了山里了吗?那闺女也不知道怎么过下来的,就这么活下来了。
世道好了,那闺女就回了自己家,那时候大家都难过。
张四娃家那搅家精不得了了,想要占张三娃家房子和地,厚脸皮说那是她家的,那闺女无法,只得咽下这口气就这么被他磋磨着,想着等她兄弟回来。
哪成想那搅家精……”
闲事儿没听完,莫三孚就和那群人分道了,铁生家媳妇的声音越来越小,虽说如此,但莫三孚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半个月前,张四娃家侄女儿年纪到了,要说门亲,他媳妇就给那女孩说了个有钱的老头儿,那女孩不服,求倒了族里,但族里也不愿插手那个泼妇的事,就没管。
那女孩儿被抓了回去,绑在家里十多天,三天前出嫁的时候,穿着一身嫁妆跳了河,救起来的时候已经没气儿了。
那条河就是莫家村村里的那条河,还是在上游。
那行人说到这儿还觉得晦气,说还好他们都不喝河里的水,还好那女孩儿被捞了起来,不然膈应死人了。
莫三孚摇摇头,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虽然觉得那女孩儿可怜,但他想得更多的是这样一个饱含怨气自绝的人绝不会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去投胎的。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大和打击道人,若是他冒冒然然去干预,不保证没有眼红的人告发他,乱了这安静的生活。
莫三孚把水挑到家,许氏和昨天的几个厨娘子正在热菜,灶上还蒸着玉米饭。
做酒席往往会剩不少饭菜,酒席过后的第二天请厨娘子到家里吃饭也就成了个习俗。
莫三孚家昨晚的酒席也还剩下不少吃食,许氏就招呼了几个厨娘子一家来家里吃饭,免得放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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