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凤檀想要越过继后出头,只是底下这人不是别人,就是那生长在阴暗之地的赤阳牡丹,性子冷淡,对于参与进人间权力争夺也没兴趣,现在怕是等不及要脱身了。
赤阳答道:“此乃关乎大和之事,儿臣乃大和之人,有责任为此说话!”
凤檀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听到莫三孚的话:“凤檀不必阻止,这事儿一起说出来也没什么!”
凤檀微微一愣,眼睛看了看莫三孚所在之地,之后便未曾再说什么,而是看向越乔书,踌躇不定,“陛下,这事……”
越乔书深吸了口气,反正皇室丑闻不止这一件,让她说了又何妨,“说吧!”
“谢父皇!”
赤阳磕头,而后取出一叠信件,“此乃儿臣夫君翼亲王与太子身边谋士的通信,信上有其交代谋士游说太子逼宫的话,有翼亲王合谋陷害江南总督的通信,这里的信件很少,都是我偷出来的,其他多数都被翼亲王烧了。
儿臣此番进言不为别的,只求陛下放了老父,老父是无辜的,他从一个小小县官一路为民到今天,如今耳顺之年,竟被女婿推出去顶罪,儿臣寒心,宁以此贱命,换老父一命。”
赤阳说完竟将一枚瓷碗碎片□□了脖颈,越乔书本身就气得说不出话,还是凤檀下令请来太医将赤阳那条命堪堪保住,而越秖惊吓之下连连叫冤,他的正妻是否生死不明也不管了。
越乔书看向下方叫冤的儿子,突然就冷静了下来,难怪皇帝就是孤家寡人,不是皇帝绝情,是亲人让皇帝寒心。
看看看看,他的妻,为了自己的女儿和儿子的名声地位,在后宫中用尽肮脏手段,他的儿子,一个个都惦记着他身下的位置,他的女儿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来人!”
越乔书站起身,“太子夺去太子之位,没收一切财产,贬为庶人,发配西南,永不得离开。
翼亲王夺去亲王爵,贬为庶人,发配西北,永不得离开,着循王和云王共同监国,下去吧!”
越乔书说完便欲转身离开,可是他这一动,喉头忍耐多时的鲜血便吐了出来,站在他身边的继后和凤檀连连忙了起来。
皇宫里一团乱,莫三孚二人也失去了看戏的兴趣,遂回了四合院。
第二天,京城戒严,本来微微回暖的气氛又紧张起来。
房东婶子战战兢兢地回到院子,关上大门的那刻俨然是松了口气。
“哎哟,好好的太子,皇子不做,非做那些事儿,真是的,苦了我们小老百姓哟!”
房东婶子嗓门儿大,坐在屋里头对弈的莫三孚和林玥欢同时听到了,林玥欢抬起头看了莫三孚一眼,笑了笑,对旁边的小厮说:“去问问出了什么事。”
莫三孚落下一颗棋子,看着那小厮掀开门帘,打开门出去,道:“今年这年怕是不那么热闹了!”
林玥欢说:“京城的生意帕耶难做了。”
这时院子里就传来了小厮和房东婶子的对话。
房东婶子说:“说是戒严了,轻易就别出门了,更别跑到那个犄角旮旯去,别被当初叛军处理了。”
小厮跑回来说了事儿,莫三孚和林玥欢漫不经心地听着他回报,也只当做调剂笑料。
京城虽然戒严,但大和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
可是当他晚上就传来太子死在了太子府,死状凄惨,而翼亲王越秖则是带着谋士军队潜逃,还打杀了一对守城军。
太子身死,皇子潜逃,越乔书似乎早没了那分对亲子的怜悯之心,下令抄了太子府,给太子的嫡子一个郡王名头,其他庶子什么都没得到,而潜逃的越秖则下令全府收押,除了还在昏迷的翼王妃,其他人都无论老少皆被收押在监。
可是这事儿还没完,在腊月廿八这天,京城的水刚刚静下来,当天晚上农棱就带了个人来到了莫三孚等着居住的小院。
莫三孚将人带进了小院的客房,让贴身服侍的小厮去烧水,而后才看向农棱和他抱着的那个男人。
“出什么事了?”
莫三孚问农棱,农棱现在的身体是他自己的,他用钱符附身的那个身体被杀了,莫三孚早就知道,钱符被毁他怎能不知?
附身的身体被毁,农棱也有些虚弱,他把人放到床上,解开盖住头的斗篷,林玥欢见了立马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厉声问农棱:“他怎么会在这里?”
农棱一愣,冷笑道:“为了刺杀那个狗皇帝,被伤了,一条命差点就这么去了。”
林玥欢说:“为什么要提前行动?”
农棱没说话,林玥欢也缓缓坐了下来,莫三孚听了他二人的对话,也有了一个猜测,拍拍他的手,“别想太多,这事儿早晚得发生,只是提前了而已。”
林玥欢说:“按照我们的计划,他能全身而退的。”
农棱看着床上的人没说话,他也是计划的参与者,何尝不知道按照计划他们都会全身而退,只是这人不知道他是妖,在听到要自己替他去死后竟然做出了这种蠢事,“真是愚蠢!”
大和高宗四年年末,高宗皇帝被刺杀重伤,昏迷前令二子越航继承皇位,并斩首三子和四子收押在监的家眷仆从,用最残酷的方式将其一一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