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后仰,视线落在她脸庞,“你觉得呢?”
“跟你生吗?”
陈西瑞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口无遮拦蹦出句话,“咱俩生的那叫孩子吗,那叫野种。”
傅宴钦薄唇紧抿,往前倾身,凌厉眼神直直盯着她:“以后别说这种话。”
陈西瑞没再吱声,出身不由己,这道理连小孩子都懂,她不应该含沙射影,拿对方的出身当作攻击他的武器。
“我出去了。”
她关上书房门,逃离一般躲去了客厅,冷静许久,再回到卧室时,傅宴钦已经洗过澡,一身藏青色丝绒睡袍要敞不敞地套在身上,前襟袒露,紧实胸肌若隐若现。
男人边翻阅书,边品红酒,可有可无撩她一眼:“来点?”
“我不喜欢喝酒。”
她道。
傅宴钦将书折起页脚,合上扔一边,仰头饮尽杯中酒。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那晚男人索取得厉害,后来屋内气温急剧攀升,她再一次领略到了性-爱的美妙,也意识到自己逐渐沦陷于欲望的漩涡。
缓过来后,她感觉到了异样,扭头看去,“怎么了?”
傅宴钦眼神幽遂,眼底的情潮已然褪去,反问了句:“你这几天是安全期吗?”
陈西瑞看到了一只破损的套儿。
她什么都没说,光着身子从床头柜里翻出一盒没拆封过的药,掰了一粒递进嘴巴里,想干吞下去。
傅宴钦眼疾手快,虎口抵住她下巴,拇指和食指掐住两颊,将那粒白色药丸抠了出来。
药混着唾沫滑落出来,舌苔上残留一片苦涩。
傅宴钦急切凶猛地吻上去,眼神阴鸷:“瑞瑞,你还真会往我心上扎刀子。”
陈西瑞面无表情:“我不想意外怀孕,之前就出现过一次意外,我永远都记得你当时的表情。”
漂亮的杏眼水光潋滟,声音刺穿人心,“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你他妈当时松了口气。”
傅宴钦胸腔起伏:“所以,你是在报复我?”
“我没有!”
陈西瑞激烈反驳,“咱俩这种‘过了今天没明天’的关系,有必要整个孩子出来吗,及时行乐不就得了,我感激你雪中送炭,你也不需要对我负责,省得以后反悔了,多出来个拖油瓶,对谁都是拖累!”
傅宴钦太阳穴青筋暴起,几乎是咬牙切齿:“过了今天没明天?”
他笑,笑容阴冷森然,“你就是这么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
突然一伸手,扼住她下巴,“陈小姐,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为什么有些女人的身体和心能分开,前一秒被我亲得身子发软,后一秒嘴巴比暗箭都伤人?”
他一点点凑近,辗转含住了她唇瓣,“就像这样。”
陈西瑞微张着嘴,任他施为。
他继续:“我这人从小亲情淡薄,所以从来不信父子亲情那套狗屁说法,也没想过有孩子,但我这几天特别高兴。”
他含住她耳垂,“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陈西瑞静静流着泪,两败俱伤到底有什么好,人为什么要活得像只刺猬。
“我在路上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我就会想到你肚子里这个,性格最好别像我,老是惹他妈生气,也别像他妈这么缺心眼,容易被人欺。
男孩我就教他滑雪冲浪,把他性格培养得爷们一点,女孩我就教她弹钢琴,小时候被逼着学过一阵,现在多少还记得点。”
傅宴钦两眼猩红,哈哈大笑了两声,“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陈西瑞眼泪滚落到下巴,她抬手抹了一下。
傅宴钦套上睡衣,低声道:“你先睡吧。”
一个人进了书房。
主卧是一个套间,橙黄色的暖灯下,陈西瑞失神地望着书房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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