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定一听就犯了难,他嫌弃人多口杂,除了自己韩氏清漪还有带进来的亲兵之外,余下来的也只有那些奴仆了。
至于什么取乐用的家伎,他连想都没有想过。
当年在晋阳,也没见到阿叔家里有这种人。
“是的,所以我想,这次正月十五,不如花钱请几个胡人在外面摆个架子算了。”
清漪轻声道。
慕容定一眼瞥来,“然后让人看我的笑话?”
清漪叹口气,这会的慕容定还真是和个小孩子似得,别人有的他也要有,“家伎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办起来,绝大多数都是从小照着容貌高低从人牙子里买回来,然后让精通歌舞的乐伎教授技艺,没有个七八年根本不成气候。”
家中的乐伎技艺高低往往显现这家的财力高低和底蕴。
这短短几天怎么可能办的起来?清漪直直看着他,眼神里都是告诉他不可能。
慕容定肩膀往下一垮,满心郁闷低头下来把床上散开了的狍子骨头一拢,“我不甘心,别人都有,就我门前光秃秃的,传出去白白叫人看笑话,再说了若是六拔搞起来,我没有,这不让我丢脸嘛!”
清漪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慕容定说的是堂兄,慕容定和慕容延关系恶劣,她都从杨隐之口中得知了。
“那位郎君也不一定能知道洛阳的风俗,将军夫人也是从晋阳来,如果没有人从中指点,一时半会的,恐怕也不会知道。”
清漪见慕容定还要张口张嘴,她立刻道,“而且就算知道了,也会和我们差不多。”
慕容定想了一下,这对母子几乎都没有离开并州,尤其贺楼氏,生怕面前的儿子有个好歹,从来不准慕容延出远门,哪怕慕容谐有意让儿子到军中历练,都被贺楼氏搅合了。
母子两个别说到洛阳,就闻闻洛阳的味道恐怕都难。
“那就更要压他们一头。”
慕容定头扬起来,“他们对洛阳一无所知,不就是我们的好机会吗?”
说着,他定定盯住她。
清漪咬牙,摊开手,“那只有请那些胡人艺人来了,歌姬之类大乱之后,就算有钱也请不到,只能从洛阳其他新贵家里抢人!”
慕容定还想说什么,触及她那炯炯的目光,罕见的脖子一缩,不说话了。
和慕容定说话需要费不少的力气,清漪恨不得抓住他的脖子往他往水里按,只要她能办到的话。
这家伙把人当砖使不说,还希望人一块砖就给他搬出高大楼阁,这家伙怎么不去抢呢。
清漪气的半死,韩氏送给她的那只匣子都没有心思打开了,直接让兰芝丢在一边,幸好弟弟杨隐之给她带来的消息,让她高兴了一阵。
元穆说元月十五那日动手,正好那夜没有宵禁,处处都是狂欢一片。
这个时候,就算是禁军也难免出现松动,那时候动手最适合不过。
兰芝高兴的把之前收起来的金银找出一些适合随身携带的都找出来,专门给她在衣服缝了个暗袋,好到时候将这些金银都放进去,“虽然说到了大王那里,这些也派不上多少用场,但是有些心里总归能放心点。”
清漪看着兰芝给她忙活,过了许久,伸手捂住兰芝的手。
主仆两人两两对望,兰芝忍不住掉下眼泪,“这下好了,六娘子终于能逃出去,不用继续被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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