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并不答话,而是目光死死的盯着地上那滩狼血。
当天晚上,母亲做了一个梦,梦见父亲回来了。
父亲拉住母亲的手说道:“媳妇儿,你打死恶狼,已经替我报了仇,我心愿已了,但是你打死的那只狼并不是吃我的那只,吃我的那只狼只有一只眼,它的鼻子和尾巴都是白的。”
远处山谷里一阵刺耳的狼嚎划破寂静的夜晚,母亲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出了一身的冷汗。
窗外的月亮在屋内洒下一片银灰,晃动的树影,仿佛狼的利爪在地上抓挠。
为夫报仇的火焰又重新在母亲的心头燃起,母亲依旧每天在房门前的炕头守着,等待着父亲说的那只狼的到来。
然而过了一个多月,再没有一只狼来挠家里的门。
此时此刻的母亲,已经怀孕八个多月,肚子已经很大了,行动起来不是很方便,守狼报仇的计划也就只能先放一放。
张婶经常来家里陪母亲,慢慢的,一切又仿佛恢复了平静,沟子村还是以前的那个沟子村。
一天大中午,张婶给母亲送过来几个粘豆包和一锅苞米茬子粥,陪着母亲吃了饭,聊了一会儿天就回去了。
母亲身体笨重,加上吃完饭后犯困,就懒的去插门,一个人躺在炕上迷迷糊糊就要睡去。
突然,门上的门环突然响起了敲打的声音。
母亲以为是张婶又回来了,就没有太在意。
放在以前,母亲一定打一声招呼,最起码问一句谁啊,但是她最近心情极度压抑,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门被推开了,只见一个人披着一件极脏的大衣走了进来。
当母亲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个人的时候,吓得魂儿差点出来。
只见一个体型巨大的狼,两脚直立的,学着人的样子披了一件军大衣,就站在屋子中央。
冷汗早已经湿透了棉袄里的前后心,巨大的恐惧完全让母亲僵住了,四肢不听使唤,一动不动的在炕上躺着。
只有眼睛微微露出一道缝隙,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这只站立的狼见到母亲一动不动,以为母亲睡着了,又打量了下母亲高高隆起的肚子,嘴角露出了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
狼缓缓的甩掉了身上的衣服,四爪着地,露出了畜生的原型。
当母亲在恐惧的几乎瘫痪的时候,她看到这只狼只有一只独眼,里射出幽幽的绿光,狼的鼻子是粉白色的,它晃动的尾巴也是一缕缕的白毛。
巨大的仇恨如同被一根火柴点燃的汽油一样,瞬间贯穿母亲的全身血脉,一股股复仇的怒火让母亲全身都紧崩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面对母亲这个毫无反抗能力的猎物,那只巨大的独眼狼,并不着急扑向母亲,它一跃上了炕,冲着母亲高高挺起的肚子用鼻子使劲的闻,那条长着一缕缕白毛的尾巴,不停扫着母亲的脸。
它的目的是要把母亲弄醒,看到母亲极度恐惧的样子后,再袭击。
此时此刻的母亲,复仇的怒火已经把对狼的恐惧烧得一干二净,她强忍住脸部的瘙痒。
右手缓缓的移动,握住了那把她磨了又磨的柴刀。
就在那只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母亲先发制人,一刀捅进了那只巨狼的腹腔,身受重伤的巨狼哀嚎着,扭头就冲母亲的咽喉咬来了过来,母亲本能的用左胳膊一挡,狼嘴结结实实的咬在了左臂上。
狼牙是那么的锋利,母亲左胳膊的棉袄立刻被咬得开了花,獠牙深深的陷进母亲的肉里。
狼的两个前爪拼了命的撕抓着母亲的脸和肩膀,后面的两个狼腿乱蹬,母亲厚厚的棉衣棉裤瞬间被撕破,鲜血股股的涌了出来。
母亲强忍住恶狼撕咬的剧痛,将插入狼腹的柴刀翻来覆去的用力拧着,口中大喊:“畜生,我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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