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太子受教,皇上忽然面色一变,三人齐齐站起了身子,就见冰池忽然裂开一道道蛛网一般的裂纹,当中的有些选手躲避不及,已经朝着裂纹处冲了过去——殷怀俭就是其中之一。
太子虽不喜跟豫王妃有关的人,但是还没有不喜到看着他人出事儿的地步,瞧见事有不好,忙抢先一步冲了出去,道了声:“儿臣带人去救人。”
然后就带着人往冰池赶。
不过这时候任他手脚再快也已经晚了,别说是他了,就连原本预备在冰池周遭的守卫都来不及。
正好冰池里,江如月本来正在跟红队抢球,恰巧在那裂纹附近,见状忙伸手救人,一把捉住殷怀俭的腰带,一拉一带,以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姿势把他抱了起来,对没错!
她把他抱起来了!
在场的众人:“……”
太,太他妈惊悚了。
殷怀俭白皙的面皮泛起红,不知道是恼怒还是尴尬,瞧着却更像位害羞的大姑娘了,他沉声道:“还不放我下来。”
殷怀俭虽然长相妹子了点,但身高比她高了近两个头,她刚一抱起来就直往下坠,忙不迭地把人往地上一扔,幸好他身手利落,稳稳当当地站住了,不然更要出丑了。
站在冰池边儿的众护卫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跳进池子里,把众位选手护着带了出来——这些可都是王子王孙或者世家千金少爷,弄伤了哪个他们就是把脑袋砍了也赔不起。
沈晚照和沈月白忙上前问:“你怎么样了?伤着哪儿了没有?现在觉着怎么样?”
两人不说还好,一说他又想起方才被人公主抱的尴尬事,面皮涨的有些发紫,不知道应该感激还是该发火,沉默了半晌才道:“我无事,多亏了江姑娘了。”
正好江如月从后面走过来,闻言大大咧咧地道:“不用谢,咱们同为选手,互帮互助是应该的,你这脸娇花儿一般,谁见了都要帮一把的。”
她说痛快了才反应过来,好像又一不小心把殷怀俭当成妹子了……
殷怀俭:“……”
如果现在要手写一份他这辈子最讨厌人的名单的话,江如月就算不能荣登第一,但也跑不了前三了。
皇上这时候也站出来,温言安抚受惊的小伙伴们,又对他们的参与精神表示了肯定和嘉奖,再让他们不要害怕,没有人员伤亡,同时鼓励他们等冰池修好了下次再比。
所有人里有九成都是没见过天颜的,更何况后面还有位颜值更高的首辅掠阵,都兴奋的不能自已,早把那点子惊怕忘到脑后了。
沈晚照左右等了会儿,没等到和他单独说话的机会,只得幽幽怨怨地跟着沈月白回去了,沈月白见她一直不语,以为她是后怕,忙宽慰道:“你运气好,没排在第一队,幸亏表兄也没什么事,快别想了,回家喝碗热热的甜汤压惊吧。”
沈晚照人赖在她肩头,矫情道:“我心好累。”
沈月白让她站直,嗔道:“累什么累,你一根毫毛都没伤着,倒是表兄……”
殷怀俭受到了江如月的精神暴击,虽然身体上没受伤,但心灵却受到了创伤,到现在一直静默不语,默默地给自己舔舐伤口。
沈晚照扒拉着嘴角不让自己笑出声:“表兄……幸好也没什么事。”
三人并肩走到了马车停放的地方,殷怀俭显然受伤颇重,连跟表妹打招呼的心思都没有了,一个人冷着脸上了马车,然后就放下车帘,独自哀伤。
沈月白神情恍惚了片刻,静静矗立在马车边,瞧着豫王府的马车载着人,沉沉地远去了。
沈晚照就是再迟钝也瞧出不对来了,陪她站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姐,你怎么了?”
沈月白轻声道:“上车再说。”
两人靠在车围子上,她忽然掩嘴而笑,神情却很哀愁:“我对表兄有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为你现在都没瞧出来。”
沈晚照被她的直言不讳惊住,嘴张的像只蛤蟆,半晌才吐出一个‘啊?’字。
沈月白用两寸来长的银签子拨了拨博山炉,袅袅的青烟逸散开来:“我本想着,要是这次科举没过,就试一试的,姑娘家总要有这么一回的,要是过了……”
她淡淡地挑了下唇角,微微闭上了眼。
沈晚照道:“为什么啊?”
沈月白轻轻一声叹息,和青烟一起拢在车内,面目模糊:“你知道爹娘就我一个女儿,娘生我的时候伤了身子,以后怕是再也不能生育了……”
沈晚照有些明悟,就听她轻声道:“祖父虽然健在,但到底年纪大了,如今也渐渐把府里的事务交给爹爹打理,爹和祖父他们挺着脊梁为侯府撑起了一片天,等他百年之后……”
她淡声道:“我也得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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