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沈晚照威胁过她也不算错,但把这前因后果说出来就知道那边占理了,况且沈晚照又没有真的打她。
解明脸色和缓,淡淡瞥了眼孔茹,又问沈晚照:“可有人证明?”
她连忙把韩梅梅和殷怀瑜拉了过来,昨天几人是斗了几句嘴,不过这些秉性顽劣的高门贵女住在一起也是难免的,闹到师长跟前实在难看,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把昨日的事儿复述一遍,大同小异,殷怀月末了还补了句:“这事儿不怪课长,的确是孔茹先挑的事儿。”
看来她对孔茹背后打小报告的行为也很不爽。
解明了解了前因后果,皱眉看向脸上忽青忽白的孔茹,淡淡道:“孔茹不仅寻衅滋事,更居心不良欺瞒师长,罚二十下手板,把道德经罚抄一百遍。”
孔茹当即就傻了眼,她还真没少干背后告状的事,告状不成反被罚的事儿还是头一遭。
解明就是这么个人,凡事儿不爱暗搓搓地存在心里,一是一二是二地说清楚,更瞧不上这种心思阴暗的学生,挥手让她领罚,对着沈晚照诚恳道:“方才我轻信谎言,险些冤枉了你,真是对不住了。”
要是在他手里犯了错他不会轻饶,但他犯了错也不会藏着掖着。
沈晚照本来左右看他不顺眼,这时候好感度回升了一些,拱手浅笑:“您也是关心学生,再说哪有师长给学生道歉的道理?”
解明见她笑的明艳,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
让友情快速升温的办法不是有共同的秘密就是有共同的敌人,她上课的时候接过殷怀月的一张小纸条:“孔茹手被打肿了。”
怎么看都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沈晚照回了句:“你不是她舍友?这么幸灾乐祸不好吧。”
殷怀月在她后面冷笑一声,提笔写道:“我好几回被教诗词和算术的师长莫名其妙地罚了,现在想想,八成就是她在中间弄的鬼,有些事除了同舍的,旁人怎么可能知道?”
现在孔茹被抖露出来反应过来,这反应也太迟钝了吧,她默默地画了个汗的表情。
今天只有四书通讲这一节课,刚好又阳光明媚,沈晚照决定把攒了几天的脏衣服洗了,她在学舍里收拾收拾衣裳,抱着木盆正要往外走,韩梅梅惊奇地看着她:“你要干什么?”
沈晚照被她大惊小怪弄得莫名其妙:“洗衣服啊,怎么了?”
韩梅梅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居然会洗衣服?”
沈晚照:“……”
她是去洗衣服,又不是发射动感光波拯救地球。
她道:“我会洗衣服怎么了?又不是我会胸口碎大石,你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韩梅梅直勾勾地看着她:“在咱们这样的人家找一个自己会动手洗衣裳做饭的不比找个会胸口碎大石的简单。
“
沈晚照:“……”
韩梅梅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吭哧吭哧打开衣柜最底下一层,不知道多少件被塞成一团的脏衣裳奔放地涌出来,学舍里弥漫着一股神奇的味道。
沈晚照:“……你是收破烂的吗?”
韩梅梅擦了擦脸上的汗,左思右想,最终咬咬牙道:“你教我洗衣裳吧!”
沈晚照:“……用得着那么悲壮吗。”
韩梅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懂。”
她本来不想教的,而且实在不能理解洗衣裳这种事居然还要人教,但后来为了自己的鼻子健康考虑,还是让韩梅梅拿上木盆跟自己去了洗衣裳的地方。
一排学舍后面,高高的围墙里专门建了用来洗衣裳的池子,还特地引了活水,可惜这番苦心终究是白费了,开学这十多天没有一个人在这儿洗衣裳的,沈晚照去还是给它开苞了。
两人抱着盆子到了水池边,沈晚照其实也不熟练,不过具体的步骤还是知道的,先舀了水在木盆里,把衣裳浸泡湿透,然后用皂角粉搓洗着领口和袖口,还有其他有脏污的地方。
韩梅梅有样学样,也坐在小杌子上吭哧吭哧地洗了起来,沈晚照看她把衣裳都快搓破了,脏污却还没洗净,无奈地伸手接过来:“我帮你洗一件,好好看着啊,没下次了。”
韩梅梅双眼放光地看着她。
两人没想到洗个衣服竟迎来了同学们的围观,好些人从后厨看着两人,指指点点地跟舍友道:“你看,锦川侯府的嫡女竟然会洗衣裳。”
沈晚照被几十双眼睛盯着,背后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