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验分量去我把糖和鱼拿回家去,只说是排队买的,妈妈爸爸姐姐哪想得到这里头有“猫腻”
还直夸我比以前勤谨,有耐心。
先头,我还当“大拇哥”
是个干部子弟呢,后来从“小驹子”
那儿问出来不是。
“大拇哥”
的父母也就是一般的职员,“大拇哥”
本身工作的厂子也平常,他无非是个普通工人。
我对“大拇哥”
可算是服了。
有回我们都随“大拇哥”
去参加一个文艺团体的舞会,因为女伴不够,“大拇哥”
就带着我跳慢四步,一边旋转着一边对我说“美滋滋吧跟我交朋友有香的吃。
记着我的话吧有朋友走遍天下可得注意,别交那没用的朋友”
轻柔的乐声飘荡在耳畔,变幻的彩色灯光使我目眩神驰。
我觉得从“大拇哥”
那里听到一条深刻的人生真理。
3
正当我斜倚在值班的床铺上,一边听着收音机里的舞曲,一边想念着“大拇哥”
、“小驹子”
他们的时候,忽然有人叫我。
隔窗一望,原来是同厂的片剪工韩玉朴。
他跟我同岁,阔脑门,大眼睛,头发天然带鬈儿,长得挺帅。
他这人人缘挺好,好说话。
一见是他,我就蹦起来去开门,欢天喜地地说“救星来了你快帮我值这一天的班吧,明天你要我怎么报答都成”
他哼着歌进了屋,眉开眼笑,用送你一枝玫瑰花的调子唱着说“帮你值班,不用报答”
我欢呼着抓住他胳膊,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赞美和感谢他。
谁想他把我的手推掉,又用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调子唱着说“今天我实在替不了你,替不了你呀”
我后退一步,气得不行,把手一摔说“你干吗跟我开心那你干什么来了”
他这才解释说“今天我得跟长海研究个新的地毯纹样,要参考文物杂志。
可我把去年文物杂志的合订本锁在那里头了”
说着一指屋里靠墙的小柜,便走过去用钥匙开锁。
他们片剪工序就在这库房的空当里进行,所以这儿也就算是他们那个班组的车间。
他们每人都有一个装自己工具衣物的小柜,钥匙由自己掌握。
韩玉朴取出文物杂志合订本,锁好小柜,哼着歌就要出屋。
我挽留他说“你替不了我,陪我杀一盘象棋再走也行呀。
传达室于老头那儿就有棋,我去取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