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来她就嘀咕上了,总觉得这个梦的来踪去迹都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没了每夜准点报到的噩梦总是好的,赵氏因着昨夜睡得好,神清气爽,眉头舒展,看着就是一幅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
宋师竹进来的时候,看着众人目光灼灼看着她,还以为自己迟到了。
她看了一下屋角的漏壶,心中才松了口气,不是她来得太晚,是这些人到的太早。
不过就算如此,宋师竹在请安时也请罪道“早上起来没留神时间,让长辈们都久等了。”
她语气乖巧,赵氏挥了挥手“不关你的事,是我们起得太早,先过来等着了。”
宋师竹对着为她解围的婆婆亲近地笑了笑,只觉得封大太太果然就跟她娘先前说的一样,又和气又讲理。
婆婆这般好相处,宋师竹确实放松不少,眉眼间也显露出惯常的活泼。
赵氏看她放松了下来,也笑了。
因着封家不是家族嫡支,也没有为她特地开祠堂拜先人的步骤,宋师竹只对着封大老爷的牌位行了一个拜礼,接着就轮到向赵氏敬茶了。
赵氏对着眼前的一对璧人也没什么不满意的。
刚才进门时宋师竹不小心踩着石子,封恒立时把她扶住了,虽然他很快便松了手,可儿子是自己生的,赵氏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对妻子的在意。
只要儿子喜欢她,赵氏就跟着喜欢。
更何况无论从宋家的家世还是宋师竹个人的规矩教养,她都没有能够挑剔儿媳妇的地方。
赵氏喝完茶后,循例给了她一个荷包,宋师竹摸了一下,里头似乎装着一个镯子?
此时不是拆封的好时候,宋师竹把荷包交给在她身后的螺狮,接着就按着身边嬷嬷的指导,移步到大伯子夫妻面前。
宋师竹刚才在路上就跟封恒说了这位嫂子昨夜的示好,许是场合不对,封恒没有多说其他,只让她以礼相待即可。
宋师竹很听话,接过茶后对着封慎夫妻行了一个万福礼,也把心中对这位大伯的诧异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宋师竹是知道封恒的大哥腿上有先天残疾的,不过她也没想过封慎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坐在轮椅上,面目清俊,神色亲和,颇有几分云淡风轻之感,一点都不像个多年轮椅的病人,接过她的茶后也给了红封,温和看着他们两个道“以后你们两个要互相扶持,夫妻间有事好好商量。”
宋师竹一听到他说话的神态语气,就知道封恒与这位大伯子的感情应是不错的。
不过她总觉得这位大伯子和妻子之间的关系不大对劲?
封慎跟她说话语气还有些温度,一对上身边的妻子,立时就变得十分冷淡了。
宋师竹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她却是记下了这点,打算回去后好好问问封恒,接着她就移步到封惟面前。
封小三是自己人,宋师竹眉眼弯弯,两人颇有默契地对了一个眼神。
总的来说,这一轮茶敬下来,宋师竹对封家的亲戚关系也有了全面的认识。
家中人口简单,除了封家大房有三个儿子外,二房连着生了两个闺女,大闺女已经出嫁,唯一的嫡子去年才刚刚出生。
这些亲戚最不好对付的,应该数昨夜在新房里起哄的封二太太了,就连她身边不苟言笑的封二叔都比她好相处。
幸好这一位不是自己的正经婆婆。
宋师竹心中庆幸了一下,认完亲之后,封二太太还想留她下来说话,宋师竹觉得不好推辞正想答应,赵氏便道“咱们这些老的什么时候不能跟他们说话,人家小夫妻才刚刚成亲,让他们回了吧。”
封二太太看着在儿媳面前这般软和的嫂子,等到宋师竹走了之后,她才啧啧道“嫂子,我可是为你好。”
宋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这一个多月来她也听说不少了。
反正二房不住在县里,封二太太也不用上赶着奉承宋师竹,说出这些话真是一片真心实意。
儿媳娘家势力这么大,要是不趁新媳妇刚进门脸嫩把她拿捏住了,以后等到她在家里站稳脚跟就来不及了。
封二太太自认一番好意,却被她嫂子这般无视,心中很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