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仿佛以矮山为界,将矮山上和鲤塘边分隔成了一体两面。
上方无尽虚妄,下方却一片静好。
果郡王望着鲤塘边执书浅笑的少女,心中忽生一股莫名烦躁。
为何这世间美好的人与物,全叫皇兄占了?
明明当初皇阿玛最宠爱的是他,临了了,为何却又是他皇兄坐拥这天下。
诚然他也并不喜欢那九五至尊之位,但额娘长伴青灯古佛,自己屡屡被试探是否有不臣之心,也难免叫他不甘。
果郡王想着轻佻一笑,突然捏着酒壶起身,抬脚就欲往下方迈去。
然而一脚尚未踏到实处,却见下方读书的少女脑袋不由自主的点了又点,不过须臾不到的功夫,竟忽然就撒了书,歪在椅背上睡着了。
她睡的甚是没有防备,倒叫果郡王一时之间生出了些不忍唐突之意。
他身边的阿晋见他踟蹰,不禁大奇,他们王爷向来不拘,方才明明是想跟下方的那位小宫嫔搭话几句,怎的突然又似生了些犹豫。
他藏不住疑惑,便想开口,“王……”
然一个称呼都没唤出口呢,突然就被他们王爷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阿晋忙捂住了嘴。
果郡王又望了一眼下方睡意正酣的少女,终是忍不住笑着轻摇了下头,然后带着阿晋悄然退走。
惬意的时光总是倏忽而过的。
安陵容上午垂钓了半日,下午在澹泊宁静安置了落雪。
一日便这么过去了。
安陵容下了瑶台,皇后以及各宫妃嫔是第二日方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