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死救了晏庆一命,自己却被流箭扎中肩膀,当场惨叫一声,痛得冷汗潺潺。
“主公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趁着如今混乱,快些让程校尉护着您从西城门而出吧”
没了并州七郡的晏庆,等于被拔了牙的老虎,毫无威胁性。
想起先前那个诓出主母后,又传信马旭,很可能是陈佩的神秘人。
葛宁认为,晏庆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马旭这个西河第一谋士,因伤病行动迟缓,方才已命丧于流箭之下,他拼死一扑,想的正是取代对方的地位。
果然,这种不顾生命的忠诚,立即深深打动了处于最困境的晏庆,他立即扶起葛宁,又命亲卫背着,“好,我听先生的”
盟军破肤施,昔日坐拥雄兵数十万的晏庆败逃,身边仅剩千余残兵。
并州七郡,尽落冀州霍珩之手。
霍珩虽然将并州七郡收归麾下,但他并不能马上折返,历经战火的七郡百业待兴,人心惶惶,尚需尽快施以仁政安抚。
很思念妻子,也很思念她腹中骨肉,可惜无暇分身,只能寄予鸿雁,聊表相思。
自发现怀孕之后,霍珩来信絮叨了很多,反复问她身体可舒坦孩子是否乖巧
“听闻妇人孕子,多有不适,每每晕眩呕吐,食不下咽,也不知你是否真如信中所言康泰切切莫要瞒我,”
诸如此类的,很多。
陆礼擅岐黄,难道他找人打听了得晏蓉又好笑又感动,还很甜蜜,连忙执笔给他写了一封长长的回信,说自己真的很好,让他勿担忧。
还让他注意休息,莫要操劳太过,让她心疼。
这般有些肉麻的也写了好些,她知道,他受用得很。
噙笑写罢这个月以来的第二十一封回信,晏蓉搁下笔,等墨迹干了些,小心折叠好塞进小竹筒了,递给申媪,“阿媪,你替我蜡封好送出去。”
当初晏蓉足足躺了四天,胎气稳了,可以下床正常走动,申媪和一众当初来不及带上的侍女也赶了过来。
县令虽安排了人伺候,也很尽心,但到底还是了解主子生活习惯的老人用得更好。
申媪接过竹筒,一边融蜡,一边从匣子里翻出火漆备用,她一边利索弄着,一边问“夫人,彭公子那事,咱们什么时候告诉老夫人。”
这老夫人,指的正是彭夫人。
由于晏蓉都是夫人了,于是在申媪嘴里,彭夫人就升了一级,哪怕她并不老。
申媪说的,正是彭澈乃奸细,他设计晏蓉母女后如今逃逸在外的事。
说的时候,还一脸愤愤,嘀咕一句,“养不熟的白眼狼”
实际晏蓉得了父亲夫君传信,早就知道事情始末了,申媪几个当时立在一旁,也是知道的。
晏蓉果然接受能力很强,震惊过后,很快就平静了,她只担忧母亲,怕她受不住,一直瞒着。
这样拖着,其实也不是啥好办法,彭夫人已经开始有疑惑了。
说起这个话题,晏蓉揉了揉额角,头疼,“唉,我这二日,找个机会和阿娘说说呗。”
她叹“彭澈都逃了,阿娘回晋阳后也会知晓,瞒是瞒不住的。”
“阿蓉,你说什么”
两扇大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推开,一脸震惊的彭夫人站在门外。
她惦记着女儿,午歇刚起就立即过来,谁料还来不及叫起正见礼的两个守门侍女,就听见这个五雷轰顶的消息。
她不可置信,怀疑是幻听,愣了半晌,这个一贯端庄优雅的贵妇人不顾形象,提前裙摆就冲进来。
彭夫人目带希冀,着女儿“阿蓉你方才说了甚阿娘没听清,你再说一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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