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林建国想起阿晓那两个亲戚,没忍住问她:“阿晓,你不怕你三姑和六婶吗?”
阿晓还在算账,本以为她也能一次卖一百多,一天就能拿两块钱分成,如今销售额却远远达不到预期,她得想想怎么才能提高销售额。
“怕啥?”
“她俩……会不会说你闲话?”
“说就说呗,这有啥。”
阿晓摇头晃脑,一副小女儿姿态,“说我闲话的多了去了,她俩算啥。”
林建国看着故作潇洒的阿晓有些心疼,他是个喜形于色的人,阿晓一眼看出他的心情,立马说道:“你可别瞎同情我,我好得很。”
林建国沉默,说闲话不可怕吗?她一个小姑娘,人家能说的难听话可多了。
言语是最尖锐的刀,他小时候就见过一个婶子因为被人说闲话,最后以死证清白的。
婶子年幼的孩子上门讨说法,那些说嘴的婆子便缩缩脑袋躲回家说一句“我说说而已,谁知道她这么想不开。”
。
多可怕,几句闲话就逼死一个人。
但是,林引珠和阿晓为什么不怕呢?
阿晓复盘了一下摆摊的事儿,回神见林建国一脸哀愁,她又想起刚刚林建国问的问题,开口劝说:“建国哥,嘴巴长在人身上,咱们管不了那么多的。
而且,咱们光明正大的赚钱,又不是烧杀抢掠,不丢人。”
林建国点点头,是了,自己其实就是怕丢人,读书时怕读的不标准被嘲笑,现在做生意也怕做的不好被嘲笑。
阿晓一个小姑娘都不怕,他为啥要怕呢?像林引珠,因为离了婚,村里也有不少人说她闲话的,可林引珠的生活并没有受影响,甚至还赚了不少钱,那些闲话与她何干?别说她听不见,即便她听见了,林建国觉得她不会怕,反而还会拿着棍子上门。
林建国想通了,看着鞋尖的眼神也向上看向前方,整个人稍稍挺直了胸膛。
在最该学习的那几年,他一直待在村里,他的观念还是比较保守,过去的所见所闻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他和村里大多数人一样,觉得做个体户是丢人的,只有找不到工作又没钱的人才会去做个体户。
他知道如今经济开放了,允许个人做买卖,可在他的观念里,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