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军户,你们为什么会受多的苦,为什么会遭了那么多的罪?为什么到头来连最起码得饷银也得不到?”
一些军士听之不觉潸然泪下,他们是不入四籍的军户,并非他们愿意如此,生来便是军人,由不得他们选择。
“因为我大明朝最大的敌人从来都不是那已经逼近的闯贼!
而是那些在朝堂上卖国的士大夫们!”
“当你们在血染沙场时,他们享受着京城的繁华,喝酒押鸡。
当你们出征在外,忍受着寒冷饥饿烈日曝晒时,他们在府内遍摆宴席,广邀宾客,玉盘珍羞。”
“或许这也没有么,这是你们的命,这是那些士大夫们的命。”
朱慈抑扬顿挫,激昂与平和并俱,将演说的感染力淋漓尽致的顷撒在一众的军士内心。
“但是他们的贪得无厌毫无止境!”
“各地上缴税赋被他们盘剥所剩无几,发给你们的饷银又被中饱私囊!”
“哪怕是圣上变卖了祖宗的家产,想要赈济天下,也被他们半路截去!”
“他们花天酒地,喝的不是酒!
而是你们的血!
他们锦衣绸缎!
穿的不是衣!
而是从你们身上拔下来的皮!”
“他们还将你们当做最下贱的丘八,任打任骂的羔羊!”
“他们这样的不把你们当人看?你们还能忍受么!
告诉我!
你们还能够忍受么!”
那些话便如同火药,在校场中蔓延,仇恨,憎恶,不断地在这些军士的内心成长,绽放。
只需要一根引信便可以轻易点燃。
这根引信便在朱慈手中。
那道圣旨被朱慈高高举起,挥舞着手臂,用尽了最大的嗓音大声急呼,甚至不用传话军士,亦能响彻整个校场。
“至少我不能忍!
圣上也不能忍。”
“圣上有令!
命孤为提督京营戎政!
统帅京营各部!
诛贪官!
清君侧!
追缴脏银,归本军饷!”
“凡响应号召者,查没贪官后,即可连本带息领取所欠钱粮!”
整个校场彻底炸裂。
直到现在,太子那年轻的身躯才真正在王先通,张庆臻和谢芳心里高大起来。
如此具有感染力的演说,将整个京营中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将军士们的仇恨引向朝廷上的贪官,不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激励士气,同时也解决了困扰京营的饷银问题。
当然最主要的便是借刀杀人。
杀的是那些无国无君的奸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