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有可能朝廷不清,便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功名利禄?
越想,李邦华越觉得惊恐,在一刹那,他似乎明白了一件可悲的事情。
那便是……无论新皇的屠刀有多么锋利,大明也绝对不会缺少愿意当官的人,面对着可能是悬崖的彼岸,士子们依然前仆后继。
新皇的话中无不带着一种揶揄和讽刺,讽刺士子们毫无廉耻,毫无下限,以及他们虚伪的嘴脸。
然而即使是这般讽刺,这种挖苦下,那些想着入朝为官的人依然会络绎不绝。
李邦华惜命告退,再没有理由阻止朱慈的暴行,忽然之间,李邦华有些觉得所谓士林并非都是那种可以经世济民的人物,那其中又有多少py交易不得而知,而像他这般入朝之后便立志报国的人又有多少呢?
只到后来,他张榜求贤时,无数的士子涌入他家来,那一个个来求官的士子们献媚的嘴脸,终究让李邦华认识到了,新皇鄙夷着士子们,倒真不是空穴来风?
李邦华默然无言,他发现新皇最令人恐惧的不是他紧握着兵权,可以平推京城内的一切。
而是……新皇似乎能看透人心。
新皇便是用着这样的手段,从毫无作为的太子,一步步走到现在这种地步。
……
朱慈从来都不会所谓的帝王心术,对他来说,和朝臣们玩心眼儿实在嫌自己活的太久。
面对不听话,危害江山的人,结局没有第二种可能。
而面对忠贞可用之人,那尽力抚慰。
这一直都是他的为人纲领。
至于人心……做过业务员的朱慈亦是学会了一些揣测人心的方法。
他走到现在,靠的是不断的说服别人支持自己,至于如何说服,说来也简单,只不过是将对方心中迫切需要的东西和自己的本质目的联系到一起,让对方以为只有按照他所说的那样做,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说服全军是靠这个,说服王先通也是靠着这个道理。
作为一个业务员,无法摸清对方的心理,无疑是会饿死的。
这才有了现在这般地步,当然这还远远不够,尤其在面对李自成大军的时候。
朝臣们越杀越少,眼看着天色近晚,这样的屠戮盛宴即将结束。
而在这个时候,张庆臻慌忙的从外面快步走了过来。
对于张庆臻,朱慈还是放心的,令护卫散开,让张庆臻快步进入其中。
张庆臻脸有难色,紧接着便附到朱慈的耳边回禀道。
“圣上,京城里出事了……”
朱慈眉头一皱,让张庆臻继续说下去。
张庆便将嘉定伯纵奴行凶,擅自驱使京营士卒的事情告诉了朱慈。
当听到后,朱慈顿时大怒,继而狐疑的望向张庆臻,压着嗓子问道。
“朕记得当初给你的名单里可没有嘉定伯的名字吧……”
此话一出,张庆臻不觉的心中一凉。
当初那张名单里的确没嘉定伯的名字,但是作为国丈,谁又敢动手呢?
昨天是把嘉定伯府给围了,但张庆臻听说是国丈家,便立刻下令撤军。
即使名单上没有,张庆臻也不敢动国丈家啊,他可不是那么没有眼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