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都如此赤裸,像正常的皇帝,都是标榜自己的名声,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什么仁恩远播四方等等,即使想杀人,表面上也会装作一个圣母婊。
但辽宁皇帝,就从来不遮遮掩掩,更有效率的杀人……还有更暴虐的说辞么?
在军器局中供职的人,有官员,有出类拔萃的工匠,还有几个拔尖的士子,大学生等等。
只要有能力,无论什么样的身份,都能进入军器局。
有人认可朱慈的话,也有人并不认可,儒家的思想还远远没有消散。
甚至士林之中,对于奇技淫巧被朝廷过分重视的口诛笔伐,也远远未曾平息。
“圣上……火器虽利,却只可为辅,治国安邦,仍需以仁德为本,国运恒远。”
一直听着别人说话的宋应星,在听到朱慈一番暴君之言后,一直憋在心里的话,也忍不住说了出来。
周围的同僚,听后都面带惧色,不禁为宋应星捏了一把汗,圣上登基也有一年多了,那暴君什么德行还不知道么?
仁德?暴君的仁德早就让狗给吃掉了,和圣上不对路子的人,基本都凉凉。
你这说话也不带脑子啊,状元之身,即使不砍,前途也堪忧啊。
不过,他们注意到圣上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太多变化。
仍然是那种不瘟不火,难以触摸。
宋应星是豁出去了,虽然自以为必定要奉献自己的一切报答圣上的知遇之恩,但也正是因为他为大明着想,才不惧得失的说出肺腑之言。
宋应星这般话,约摸的代表了大多数人心中所想。
朱慈对搞科研的人,尤其是宋应星这般的人,实在难以用暴力镇压。
当官的,一抓一大把,但能带领社会进步的人,哪怕是现代都是凤毛麟角的宝贝疙瘩。
身服,还不够,必须心服才行。
就如同海德堡那样的天才,如果真心愿意出力,元首可能也不会失败了。
“国家之事,本不是你们军器局所关心的,但这里也没外人,你们都是朝廷的栋梁,有些话和你们说说也无妨。”
“大明从太祖以来,就四面环敌,北面蒙古,西边吐蕃,南边安南,红夷,东面倭寇,等等。”
“然成祖之时,万国来朝何也?”
朱慈说完,环视左右。
“臣以为成祖仰天之顾,德播四方……”
有人回答道。
屁的话,朱棣那家伙连自己的侄子都给撸掉了,哪来的德行。
当然,作为朱棣的子孙,朱慈是不能说成祖的不是的,也只能微微笑笑,完全忽略。
“不,因为成祖之时,兵强马壮,五伐蒙古,七下远洋,鞑虏胆寒,故而顷服我大明。”
“圣上之言,臣等自愧不如也……”
“正是如此,想我朝成祖之时,何等意气风发,无人敢犯,莫不惧我大明。”
大家伙交头接耳,对于朱慈的说法,没有不赞同的。
而宋应星低着头,什么也不说,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
“汉朝之所以谓之强,乃其扫平匈奴,唐朝之所以盛,因其威服四方。”
“国无军不固,朝无兵不宁,军器局便是为的让军更盛,兵更强,没错,火器之利,或以至杀人无数,但所杀之人,若非敌寇,便是鞑虏,鞑虏多,则汉民徒为其戮,敌寇少,则军兵不至其祸。”
“所以,火器虽明为杀人,实为保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