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六。
夜色的大幕垂降在京师的天空之上。
城中百姓多已安歇。
寂静之中也唯有听到断断续续的虫鸣。
两个轿夫抬着一员大佬,在夜色的小巷中穿梭。
坐在轿子之中的孟兆祥疲惫不堪,刑部的事情本就繁琐,加上这两日的兵祸,京城各地亦是出现了一些趁乱作奸的案情令他不得不处理。
不处理也不行啊,毕竟刑部就那么点人,根本忙不过来,他都干到刑部尚书了,堂堂的高官干部,许多事情都还要他亲自撸起袖子干。
什么王二把李三绿了。
张五家的狗又咬人了。
这种屁大的屎,本就应该顺天府尹去擦的……但现在全撂到刑部头上了。
什么?你问顺天府尹呢?显然,他正在城外的乱坟岗躺着呢。
刑部都够烦的,更别说孟兆祥还是内阁大学士,内阁的事务也有他的份。
当然,若说是身体累,孟兆祥还抗的住,但他的心里也是很累啊。
一想到,白天诬杀了这么多的官员,孟兆祥良心难安!
那么多冤魂,会不会夜里来索命?还有那些士子肯定在背后编排自己是朝中奸侫等等坏话。
这些孟兆祥都能想的到,甚至是说,有些恨他所作所为的人,暗中捅他一刀,孟兆祥都并不奇怪。
嘭的一声,轿子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孟兆祥摔的差点撞到木栏。
突然的变故令孟兆祥吃了一惊,急忙走出轿子查看发生了什么。
却见原本给他抬轿子的轿夫已做鸟兽散。
而出现在孟兆祥面前的是一伙黑衣蒙面人,四五个,皆手持利刃,挡在他的面前。
孟兆祥皱着眉头,并没有立刻逃跑。
毕竟他年纪已不小,对方都当壮年,以他的身子骨,想要跑过这些人,却也不怎么现实。
况且,作为一名光荣的文官,孟兆祥自认为自己还是有几分傲骨的,怎么会在这些见不到光的人面前狼狈逃窜?!
“此乃天子脚下!
歹人何敢行凶!”
其中一个黑衣人晃了晃手中的尖刀,阴翳着眼神。
“你是孟兆祥?!”
他似乎在确认孟兆祥的身份。
“不错!
正是本官,既然知道本官身份,尔等怎敢对朝廷命官不敬!”
为首的人黑衣人冷笑了一声,恶狠狠的道。
“呵!
朝廷命官?不过是昏君面前的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