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抽了十几下,魏老太爷也没手下留情,相思的手已被抽得红肿不堪,却还是梗着脖子,似是要与魏老太爷死磕到底一般。
“你能耐!
你厉害!
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啊?”
魏老太爷手里的鸡毛掸子在桌儿上敲得震天响,相思却依旧一步不肯退,梗着白细的脖子:“我翅膀没硬。”
“啊啊啊!魏兴魏兴!
气死我了!
这小兔崽子要气死我了!
气死我了!”
魏老太爷捂着胸口,气也要喘不上来了一般。
魏兴忙递了茶杯,又拍着魏老太爷的后背顺气儿:“老爷别气坏了身子,跟孩子生什么气呢!”
魏老太爷颤抖的胖手指着相思:“这小兔崽子要活活把我气死了,我管不了他了我!”
魏兴忙递了个眼色给相思,色厉内荏道:“思小少爷快回院子去,回去好好思过,好好想想自己是哪儿错了。”
相思叹了口气,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爷爷别气坏了身子,我明儿再过来。”
“兔崽子你快给我走!
别在这气我!”
魏老太爷闭着眼睛挥手,一副一眼也看不得相思的模样,相思觉得,要是自己再说几句,老太爷怕是要被气哭了的……
一出门,相思便被相兰相庆围住,两人捧着她那只肿成猪蹄儿的爪子,心痛不已。
相庆抹了眼泪:“这怎么说的,老头子怎么又动手打人,还下手这么狠。”
相兰也瘪了嘴:“都怪沈会长,要不是他,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相思觉得那只手又热又跳,难受得很,却不十分疼,安慰了两人几句,回了章华院去。
傍晚时候,魏老太爷把顾长亭找来叙话,倒没像对相思那般声色俱厉,只讲了些经世致用的大道理,又说沈家那边魏家会处理,让他不要担心云云。
最后又说起相思的事儿,只叫他去劝劝,不要让他再这般意气用事。
出了春晖院,顾长亭轻车熟路地往章华院去,走过那条这几年总走的小径,便想起一些昔日趣事,面上不禁带了笑。
章华院里,相思盘腿儿坐在榻上,受伤的那只手涂了厚厚的药膏不能放下,于是生无可恋地举在半空中,有些恹恹可怜,顾长亭进门便见到如此场景。
“你怎么来啦?”
相思微愣。
顾长亭走上前,握住相思手腕仔细打量那只手,许久才道:“这伤倒不碍事,只是要受两天罪,我明天给你送点药膏来。”
见相思还纳闷地看着自己,顾长亭叹了口气:“你这次可够硬气,把老太爷气得够呛,他让我来当说客的。”
“哪有这样的……”
相思讪讪。
“就是,”
顾长亭看着相思,满眼促狭:“哪有让苦主劝大侠别行侠仗义的。”
相思听出顾长亭的故意奚落,闷哼一声:“你也不向着我!”
半晌,顾长亭没说话,似是在犹豫,又似是在回忆,他终于开口:“你日后还要进沉香会去,不能和沈家闹得太僵,我不进也罢了,你无论如何都要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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