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那句话吗,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众人等候人证上堂之时,大理寺详断官张希逊的心中忐忑不安,他想到今日自己要做个木头人一言不发,事后难免会被窦仪所斥责。
但转念一想,窦尚书为人宽厚,是个谦谦君子,而眼前的胡化吉可是个能吃人的主儿,谁轻谁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而坐在胡化吉右侧的董平生更是满头的汗珠,也不知是吓出的冷汗还是方才活动发了热。
董平生来前曾被赵光义叫去谈话,也了解了自家大人的心思,今日指名要自己前来,就是来打乱战的。
可他也惹不起胡化吉,一句话都插不进,头上的汗珠抹掉一茬,又冒出一茬。
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人证在侍卫的围护下走上堂中。
胡化吉问道:“证人自报姓名。”
这妇人嗓音嘶哑,高呼道:“大老爷在上,妇人陈氏,”
孙延召扭过头去,见这妇人长了一副老鼠面孔,一双鼠眼闪烁不定,黑皱的面皮,佝偻着身子。
一望而去,绝非善类。
“你可知作伪证该当何罪?”
胡化吉那对鹰眼就像寻找到了猎物一般。
妇人没见过世面,吓得倒头便拜,高呼道:“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瞒大人们啊。”
“谅你也不敢!”
胡化吉道,“你且把当日所见陈述一遍。”
“是,我这就说,”
妇人喘了两大口气,说道,“要说那天真是不吉利,巷子口那棵老槐树上乌鸦叫个不停,要说这乌鸦啊认人,你惹了它们,天天来你家喷鸟粪,那我隔壁家二驴的小子,从小就拿弹弓打乌鸦,一回二回结仇了,如今这群乌鸦一天两回,就往他家门上喷粪,时间长了,那叫一个臭啊……”
两旁的衙役强忍着笑意,也不知怎么就说到鸟粪去了,有些实在忍不住的,只能干咳两声来化解笑意。
台子上的四人听得脸都绿了。
胡化吉脸颊抽搐了两下,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给我捡要紧地讲。”
妇人被拍打声吓得一哆嗦,后背佝偻的活像一只大虾,颤声道:“大人饶命,碎嘴子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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