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夜郎王道:“在大晋京城曾听说你跟她并不和睦。”
阿十收回目光,看向他:“我跟她年纪相若,既是亲戚又自小一起长大,怎会没有情份,至于不和睦,不过小女孩间拌个嘴罢了,外头的人不知根底儿,便胡编乱编了一通有什么稀奇。”
夜郎王:“阿十心善不与她计较,只我瞧着她刚才的样子,可不像拌嘴这么简单。”
阿十:“你疑心什么?”
夜郎王见她要恼,忙道:“我并未疑心什么,只是想提醒你小心些。”
阿十:“你莫不是忘了她是你的王后。”
夜郎王:“本王随时可以废了她,不提她了,说正事儿,阿十,已经过了十日,你还打算考虑多久。”
阿十知道,自己一天拖一天,这厮本来就不多的耐心也快到头了,想起苏盛兰在竹几上写得字,便道:“明日一早我告诉你。”
夜郎王大喜过望:“阿十,你可不要诓我。”
说着伸手去握阿十的手,阿十抬手避开:“大王自重。”
夜郎王:“好,我不碰你,阿十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不会强迫你,我会让心甘情愿的留在夜郎,我说到做到。”
正说着格鲁蹬蹬的跑了上来,在夜郎王耳边嘀咕了几句,夜郎王脸色一变,站了起来:“阿十,宫里出了些急事,我去去就回。”
撂下话匆匆而去。
夜郎王走了,格鲁却未走。
阿十发现他没出去,挑了挑眉:“格鲁将军有何赐教?”
格鲁瞪着她:“你就是你们大晋常说的祸水,谁沾上你谁倒霉,你们大大将军王都被你克死了,你还来克我们大王。”
格鲁这句话真有些伤到了阿十,她也不禁想自己真是祸水吗,若不是怎么冰块男会死在蒲城,想到此,忽然觉得或许格鲁说的对,自己的确是个祸水。
格鲁见她直勾勾盯着自己发呆,不禁道:“祸水就是祸水,你这么瞪着我也没用。”
转身走到楼梯口忽然说了句:“今晚上本将军当值。”
撂下话走了。
108、108…
格鲁走了之后,阿十想了许久,苏盛兰留下子时两个字,是想告诉自己,子时有人来救自己吗,而格鲁临走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联系他前头骂自己祸水的话,莫非他是想告诉自己,与其让自己留在夜郎祸害了他英明的主子,还不如今晚上趁着他当值睁只眼闭只眼的放自己出去。
阿十前后想了几遍,觉得大有可能,从格鲁看夜郎王的目光就能看出,夜郎王在格鲁心中的地位,而格鲁这个人别看长的五大三粗,像个莽汉却头脑清楚颇有见识。
只要是明白人,稍微权衡一下如今各国的形势,便知不宜兴兵,就算经了蒲城一战,大晋陨了能征惯战的大将军王,国库也空了大半,却也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不想动兵是皇上顾念百姓疾苦,并非不能战,而是不想战,若夜郎此时兴兵犯晋,就不得不战,这仗打起来,若说大晋占不到好处,对夜郎来说便是灭顶之灾。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晋再怎么不济,也是泱泱大国,就算晋国再弱,也不是小小的夜郎能吞的下的,夜郎王的野心其实是夜郎的灭国之祸,所以对大晋兴兵实属不智。
相反,若跟大晋交好,倒可保夜郎国长治久安。
这一点上格鲁显然比夜郎王明白的多。
若自己所猜不错,格鲁也不会趁机下黑手要自己的命,他巴不得自己这个祸水平平安安的回大晋去呢,自己既是谢家千金又是睿王妃的身份,若在夜郎国内出了什么闪失,两国必然交恶,就算皇上顾及百姓,不会出兵,单凭谢家的力量,夜郎也甭想消停,所以把自己这块烫手山芋尽快送出夜郎才是上策。
至于夜郎王,就看刚才夜郎王匆匆而去的神情,就知一定是出了大事,估摸今天不会再来了,倒真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想明白了也就不着急了,还跟往常一样,用过晚膳在灯下看会儿书,便睡下了,好在住进这个竹楼不就,夜郎王便给了自己解药,若手软脚软想逃都逃不了。
阿十把自己来时的衣裳换上,找出随身的精钢臂弩戴好,估摸着时辰接进子时,悄悄从竹榻上起来,下了地,走到窗前,小心的推开窗子,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不过在这竹楼住了这么多日子,早把这里摸的一清二楚,竹楼本来就不高,这个窗子下头是一片晾晒东西的空地,看守自己的侍卫一共有八个,分成两班,都是夜郎王的亲信。
平常楼下的空地上会站着一个,今日也不见踪影,可见是格鲁为了方便自己出逃,故意把人弄走了,这样里应外合的境况下,自己想逃不出去都不易。
想到此也不在犹豫,一纵身翻了出去,刚落地,肩膀便搭了一只手过来,阿十一惊以为是夜郎的侍卫,唯一侧身,手搭在胳膊上的臂弩,刚要扣动机关,忽听那人道:“是我怀玉。”
阿十这才把手放下来,就着月光看过去,果然是怀玉,不禁道:“怎么是你?”
怀玉:“是我把你看丢的,自然要来救你出去,地处不是说话之地,先离开这儿再说。”
说着,拉着她往外跑。
一直跑到前头的林子边儿上,从林子里牵出一匹马来,拍了拍马鞍:“走吧。”
阿十:“怎么就一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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